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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伤痛,隔岸观火也需要勇气,更何况当事人亲身经历。当事人没有感觉,是多年生活锤炼出强大的防御,在保证稳定的生活的同时,也困住了正常的发展。在剧场里申请个案的时候,晖讲述了她近日做的一个梦:
我梦见去K歌,同去的人有颜老师、袁、李、秦。我们在包房里,我看见电视在上演一幕古装剧。看见一个临刑前的清官在声泪俱下地演说,手上戴着镣铐,不是十分紧。旁边是他的助手类似展昭那样的角色,愧疚地垂着头,好像他在该支持上司的时候没有支持,导致上司落到这个结局。我也有些奇怪,为什么那清官不是铮铮铁骨那种,而是有些软弱。
当晖分享这个梦的时候,我预感到她会被团体选中。团体多数人的目光落在她那里。她一向是在团体中默不作声的人,总是沉默寡言,从未宣泄流泪,经常被指导者忽略存在。我早就觉察到这个现象了,所以这次比较留意。
果然,团体成员投票的结果就是她被选中。于是我们开始为她工作。
按照梦境,排出第一场景:
在第一场景定格,清官诉说他的冤情,镣铐说她不想继续铐住清官了,侍从说她感到无能为力,秦、颜等人大致都说不明白发生的事、正在看或不想看、累了。主角觉得应该有所行动。
接下来五分钟自发行动,颜上前把清官的镣铐去下来,带到侍从跟前,扣在侍从的手腕上,并将戴了镣铐的侍从引导中宫,然后回到座位上。接着主角就开始积极行动,试图把清官和侍从放到一起。她去掉了侍从的镣铐,把她带回乾宫让她和清官在一起和解,但侍从挣脱回到坎宫。袁躺下,在坤兑之间。李背过身去,旋即离开,最后到了艮宫。侍从找镣铐,主动戴上。主角上前去掉镣铐,把侍从和清官一起带出电视,秦上前配合,挽住清官和侍从。说我不想让他们敌对,但自己却躺下了。侍从看上去不情愿,但服从了。主角去找李,李坚决抗拒,不听从主角安排。他们分布在兑宫与中宫的边界一带。终场定格,清官说:到了原谅一切的时候了。颜说:就到这里吧,大家去角色吧。
当整个剧完成进入分享阶段的时候,晖表示愤怒,不认同这个剧,认为它是一出闹剧,完全不符合她内心的期待,很失望。在所有角色里她只肯定了电视机,忠实地表达了作为电视机的感觉。
我说这个梦表达了父亲和女儿之间的故事。大家有些困惑。于是我邀请她谈谈自己的身世。晖早年是养父母从医院直接领养的,从来没有见到过亲生父母,听说生母已经患乳腺癌去世。亲生父母不是夫妻关系,母亲是未婚女青年,父亲是有妇之夫,晖是他们婚外情的产物。晖表示她痛恨婚外情。她不认可主角的表现,说不知道她究竟在干吗,完全没有表达出自己内心。我担心主角演员感到受伤,指出主角所努力做的一切就是自我整合,打破电视机的隔离状态,把难以兼容的心理内容聚到一起,让自己完整。她没有完成,因为李,就像现在晖一样愤怒,不愿意回归。每个人的生命潜能都在做同样的事情,让自己完善、完整,实现自我,但早期分裂的人格碎片并不是那么容易回归的,它们有自身的生命轨迹。
晖对内心深处的情感的触及总是被现场的一些声音阻断,她徘徊,愤怒,冲突。她尊重我,不表达对我的失望。
我对自己稍微有些失望。在剧中,颜将镣铐加在侍从手上并将她带到中央“展昭”(展览昭示),是基于对角色心理的洞悉和团体动力的理解(晖用展昭这个名字暗含团体动力指向,这个剧只能起到展览昭示的作用,在认知上有个不同的起点),但却是不够包容的,不够人本主义的。在那一刻我放弃了自我检视,依内心冲动去行为,我只是剧中角色,不是指导者,但同时还在担任着指导者——这也恰好象征了晖对自我内心世界的牢牢控制,如果我在晖心目中代表了她的“理想父亲”的话。
晖表达对婚外恋的痛恨,对生身父母的不接纳,这是违背人性的自然法则的,所以无意识里存在着负罪感,就是“展昭”的愧疚。而我予以明示。镣铐戴在“清官”的手上,是因为生父违背了人性的社会法则。清官和侍从的关系因为借用了包公和展昭情同父子的关系而暗指父亲和女儿(男性的展昭代表晖的社会化自我,这部分因为执着于社会法则而获罪)。在这里,人性的两大法则之间的冲突凸现了出来,但自然法则是根本。生命潜能遵循自然法则,人格面具遵循社会法则。社会法则本来是为自然法则服务的,就好像人格面具本来是为了生命潜能健康舒展服务的一样,我们不能忽视最根本的法则。所以当晖认为自己的出生是一个错误的结果的时候,我愿意说她是一个欢乐的结果,因为当年生身父母的结合完全是在自然法则基础上的结合,没有婚姻限制,也没有道德约束。但这样说并不代表人性不需要社会法则,希望不会有人产生误会。晖的无意识很明白事情的真相,所以用清官而不是赃官来代表生父,那人是清白的。镣铐也是松弛的。清官表达的是无意识中生父的负疚感,但疚不是罪,所以冤枉。
作为工作坊,我是指导者,袁是组织者,所以我们会在团体无意识里被作为父母投射,这也吻合晖的心理需要。自发运动中袁的躺倒,是对生母病逝的呈现和纪念。她躺在坤兑之交,连接着母亲和她的女婴,这是一份沉痛的缺憾。那个女人没有能够哺育自己爱情的结晶,她攻击自己的乳房,也攻击自己的生命。她的抗争一定很累。
电视是一种载体,起到呈现和隔离的双重作用,我们通过电视欣赏别人的喜怒哀乐,可以感动,但隔离了伤痛。电视把晖的内心世界变成两个彼此独立的部分,是晖为自己建立起来的强大的防御体系。事实上,被另一个家庭领养这件事情导致了心灵最早的分裂,这是今天的隔离状态的基底。主角努力要做的就是打破电视屏障,让心灵完整,是因为这种防御体系僵化了,不适应当前的发展需要了。晖正在步入中年,但人生发展方面颇多蹉跎,情感类有归宿。这些确实是需要面对和解决的问题。李在剧中表达了晖顽固不肯回归的一面,她背对着剧情,并跑到艮宫背对着中央。她是自我否定的力量,带着伤痛的刻印。她的表达与晖本人对剧的批评态度相呼应。
团体无意识清晰地呈现了晖当下的心理状态,她还没有完全做好准备来接纳自己的伤痛,但已经开始了。这个剧的目的其实已经达到,就是触动晖变化的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