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兰兹·卡夫卡(Franz Kafka,1883年7月3日—1924年6月3日),奥地利人,20世纪德语小说家。
以下语摘列序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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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生活中,一切都有它存在的意义,都有它的任务,这任务不可能完全由别的东西来完成。比如说,一个人不可能由别的替补人代他体验生活。认识世界也好,读书也好,都同于此理。人们企图把生活关到书里,就像把把鸣禽关进鸟笼一样,但这是做不到的。事情正好相反,人用书籍的抽象概念只不过为自己建造了一个牢笼。哲学家只是带着各种不同鸟笼的、穿得光怪陆离的鹦鹉学舌者。
让我们站定,用双脚插入意见、偏见、流言、欺骗和幻想的淤泥烂浆,插入覆盖地表的这些冲击物,直到触及坚硬的石块底层。对此,我们称之为现实。
一切罪恶皆源于两个根本罪恶:没有耐性和懒惰。由于没有耐性我们被逐出乐园,由于懒惰我们无法返回。
然而,或许只有一个根本罪恶:没有耐性。由于没有耐性我们被逐出,由于没有耐性我们无法返回。
此生之快乐并非生命本身,而是我们向更高生活境界攀登的那种恐惧;此生之痛苦亦非生命之本身,而是那种恐惧带给我们的自我折磨。
什么是财富?对于甲,一件旧衬衫就是一笔财富,而乙有一千万元还是贫穷的。财富是完全相对的东西,不能使人满足的东西。……财富意味着对占有物的依附,人们不得不通过新的占有物、新的依附关系保护他的占有物不致丧失。这只是一种物化的不安全感。
你可以逃避这世上的痛苦,这是你的自由,也与你的天性相符。但或许,准确地说,你唯一能逃避的,只是这逃避本身。
真正的道路在一根绳索上,它不是绷紧在高处,而是贴近地面的。它与其说是供人行走毋宁说是用来绊人的。
目的虽有,却无路可循,我们称之为道路的,只是某种踌躇彷徨而已。
手攫牢石头,能攫多牢就攫多牢。但坚稳地攫牢只是为了可以将石头掷得更远些。石头落在哪里,路也就延伸到哪里。
两个时钟走得不一致。内心的那个时钟发疯似的,或者说是着魔似的或者说无论如何以一种非人的方式猛跑着,外部的那个则慢吞吞地以平常的速度走着。除了两个不同世界的互相分裂之外,还能有什么呢?而这两个世界是以一种可怕的方式分裂着,或者至少在互相撕裂着。
我们清醒地穿过梦境:我们自己只不过是过去的岁月的一个幽灵。
生活就是与其他事物共处,是对话。人们不能逃避这种对话
一个人,在另一个人身上看到的也只能是他的视力和注视的方式所能及的那个部分
把握这种幸福:你所站立的地面之大小不超出你双足的覆盖面……
精神只有在不成为支撑物时,它才会自由。
青年充满阳光和爱。青年是幸福的,因为他们能看到美。这种能力一旦失去,毫无慰籍的老年就开始了,衰落和不幸就开始了。谁能保持发现美的能力,谁就不会变老。
我永远得不到足够的热量,所以我燃烧——因冷而烧成灰烬。
耐心是应付任何情况的巧妙办法。人们必须和一切事物一起共振,热衷于一切事物,同时又必须平静耐心。不能弯曲,不能折裂。只能克服,始于自我克服的克服。人不能逃避这一点。逃离这一点就是崩溃。人们必须耐心地吸收一切,耐心的成长。胆怯的自我界限只有用爱才能突破。人们必须在我们周围沙沙作响的枯萎死亡的树叶背后看见嫩绿鲜亮的春绿,耐心等待。耐心是实现一切梦想的唯一的、真正的基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