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絮言之中西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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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4-1 20:21:44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这个贴子里的认识其实远不如[与人三阶]一贴的感触清晰,有点不知所谓;我自己在其中稍有些许体会,像钥匙一样可以借以串起或调用很多方面的知识见解取得理解方便,但也还有含糊不清的地方,且看到自己思维局限性的存在乃至可能由来,以及转变不同,当然都只是自然体会之中。
一些乱想搁这当逗乐子玩儿吧,节日嘛。


※  ※  ※

先说起点吧
西式文化,柏拉图曾讲过一个洞穴人向外探寻世界的譬喻,另外他写了《理想国》。
这里基本就已经把西式文化的精神范式完整地概括进去了,此后再无新意。人性与神性(世界)的分裂,被逐离与求返那个超凡的完美家园,这个意识形态结构很典型。
在某些学者的考究里,现今所谓的希腊文明-现代科学文化,甚至包括西方的至高经典《圣经》,都是犹太民族刻意炮制出来的人世思想操作系统(版本也异化了多种的)。这方面有些偏阴沉的探寻姑且不论,但我赞同:现今眼前种种,在内在精神内核方面,是具有强烈相似性的。(对电脑技术熟悉些的朋友,应该可以理解,虽然在操作应用效果方面相似甚至雷同,但不同技术背景的程序内在运转本质还是不同的;又或者虽然千种结果万种应用,但同样程序语言的编程成果其内在是有逻辑规范的简单同一性的。打个比方哈)
黑暗洞穴里的落后蒙昧的原始人——洞穴外更真实更光明的理想世界,由此地向彼地追寻探索,不停寻求接近那个更理想的天国花园;
一个理性完美超然的抽象人类社会模型,以及在此模型里的各种社会人角色形象模型,我们极力地比照着试图把这个神国在现世里创建出来,永无止境地完善蓝图与努力构建接近。

再结合圣经故事:
人类从完美幸福的伊甸园被驱逐到卑微的尘世,带着原罪走在等候最终审判的救赎之路上;那个神性的完美世界永远在更高远缥缈的天空里漠然俯瞰现世种种,无动于衷地任人类仰望渴慕希冀盼求;上帝初始制定的秩序是一切最终的理由和目的,一切探寻和救赎都是为了回归巩固这个源始意义。
而西方文明,最后找到的这个秩序裁决者之上帝意志的现世代言是:数学!
众多现代实用技术科学,最后的演化基础还在于深层物理学研究,而物理更深一点,必然归于数学——深层的理论数学几乎等同于哲学,很有趣。像牛顿在学术荣耀路途的终点,还是在寻找上帝最初给这个物质世界起源的那一下推动的证明;他寻找的科学家上帝和普通牧师理解的幼儿园园长天父是稍有不同,但相同的都是那个隐在世界最源头的至高地位和终极决定权,这个角色特质又是不谋而合取得一致性的。
那些几何定理的推导,西方数学里有着极其简练而精准的程序法则。早先的西方数学家们,觉得这样一步一步衍生推导圆满无缺的过程,完美得让他坚信这是一个属于神的世界。
而后种种的实践技术门类扩张与充实,只是同样的种子-基因渐渐生长变成树干,吞并取用各种信息材料,向枝桠不停分化衍生丰富。
所以换个角度来看,科学原本也可看作另一种形式的宗教,并且积累取得了极强大的物质世界建设成就。
至于后来的科学/宗教纷争,其实可以看做是两个不同世俗派系的主教在争夺牧场和信徒罢了,他们的逻辑性和内在发展机制是同构类似的。


再往后,像西方思哲里丰富丛生的主体/客体、逻辑学、辩证法等等,和这种神性取向的思维模式总还是有些默契一致的。或多或少都还是在重复这个[二元分割,人性向神性的探寻/回归]的思维结构,只是挑选的落足点和划下的分界线不同,源始的定义基础不同,演化出来的方面继而各各不同而已,看着让人头晕。
而存在主义与人本主义则是更滑头一些,从二取一的拥立模式转移到对选择权的考究依附上面,算是稍微变化了一些,但还是不够彻底,并且用了太多的定义分别来自论自圆,太琐碎。我没有更深入去理解,没时间和精力了。
(并非古中国没有类似的思维火花产生与建树,但总体不如人家更系统成熟更丰富老练,大体上还是各有倾向的,这么分划着拢一下好说闲话方便。而且此前两句的理解我也自知并不准确清晰,但眼下只能勉强表达到这个地步,只当瞎胡咧着好玩吧。)
马克思却是在唯物论上面贯彻得最为彻底,最绝决地放弃了任何上帝精神意志的存在,但却又把一切局束归功于自然界的庸俗概率原则和物质演化法则。准确地讲,这像是一种比较严谨诚恳的理论构想,而并不见得就是完整的事实/真理;很多时候我们只是选择相信它是事实,并结成大众化的共识约定;至于它是否确然就是,严谨完全的证明还是欠缺的。
比如,达尔文自己也强调物种进化论只是一种局部有限的理论猜想,有很多考古遗迹中的现象谜题他也无法圆满解释,生物进化过程中有很多奇异的“黑箱”时期;但通俗媒体却把他的理论给放大界限消除斑疵与固化神化教条化,挺冤的;但若不用一种稍许过度的夸张论调去推广努力,谁会轻易承认信可呀?矫枉就不免过正,现实的遗憾。
真正专业性的科学,其实是严谨自律继而也是充分恪守自身条件性/局限性的,其表达都会依循着看来古板的程序规范,并不会太宽泛宏大轻浮慷慨,但也就限制了其可传播空间与受众范围。我们日常接触到的,大多只是经过言情化修饰包装的通俗版科学,总还是要多洒点水分与修剪标致些才好上架转销的。若有意细致寻味,如今网路或媒体上流传的好多伪科学,措词用语也都自有其特点性,辨识着也挺有趣的。

因为这种向神性投注的传统意愿,掩藏着正是那个“神我”之主体在现世里空虚无从着落的客观真相,尼采因而宣称“上帝死了”——不过他转而用超人的查拉图斯特拉代替上帝意志下到人间作宣言。尼采的思想是上承叔本华的,叔本华的悲观哲学正是对空虚的审视,尼采路过之后,为自己找到酒神哲学作为寄托的标杆——而酒神原本是人神乱伦之子,高于人间但不得神后的认证接纳,他也始终代言着一种悖逆不谐调的存在。相对于神的规则意愿,他是扰乱(程度很浅);相对于凡人的庸碌有限,他又意味着暂时浅薄的超越体验;包括他的葡萄枝之恋,倒是领后世BL乱爱之先。究之尼采生平经历,他也确实是有很丰富酒神式生活体验的人(据称尼采的学说更多得益于尼采妹妹的整理与推广,其时尼采已然病困);写小说的古龙大侠也是这么个风范。在我的观感里,酒神终究只是一种缺乏长远建设厚度的消耗宣泄亢奋绽放,我并不看重,友之敌之都懒得理会。
现实历史里,尼采的哲学与瓦格纳的音乐与希特勒的野心与德意志民族的冲动的结合共鸣,成就了一场惨痛浩大的世纪狂欢!

另:酒神狄俄尼索斯,可以与另一位英雄赫拉克勒斯-大力神比照着看。同样是被天后仇视抵制的私生子,同样是被放逐在人间,狄俄尼索斯走的是母系路线,赫拉克勒斯走的是父系路线。赫拉克勒斯展现了更多的雄性力量,是扭转巨人之战的关键,凭自身的勇武顽强和英雄事迹,最终升入神界得到赫拉的承认——他的名字,就指因赫拉而荣耀;狄俄尼索斯则更多阴柔放浪自弃的感觉,热衷于在酒色迷情之间游戏玩味享受感官刺激。赫拉克勒斯死于其妻子嫉恨的毒火,得伊阿涅拉没把握继续掌握丈夫而作出自毁的傻事;而赫拉屡屡影响着赫拉克勒斯使陷入力量的狂乱失控致成伤害,但赫拉克勒斯都承担下种种痛苦折磨诚恳赎罪,他没有逃避过自己的宿命责难,得到的总是阴毒私狭的伎俩陷害,却在善德之路上一再解除了许多他人的苦难,这是很有磊落气概的一个角色,也是母性力量难以驾驭控制甚至因而嫉恨的一个男子。狄俄尼索斯则是鼓舞纵逞着那些追随者的迷乱欲望,在纷乱的感性刺激里面泡制人间的短暂快乐,他的女祭司们会在狂欢的兴奋中去撕裂他人;而他自己本身就习惯混乱和消沉于母性意愿之中,当然他也曾得益于母性力量的庇护支持。
苛刻地说,这两个人神之间的混乱音符,前者实现了人性的超升,后者展现了神格的堕落——于是也得以世俗化地模拟接近,也看来亲切些;而赫拉克勒斯,可赞叹却难以去依从,太累了不是?还是醉梦间的暂时快乐超脱更容易取得。
同时,这两人恰好也分别继承折射了宙斯的两方面属性,一是众神之王战胜一切的至高强力,二是放荡出了名的老不修。
 楼主| 发表于 2013-4-1 20:27:55 | 显示全部楼层
附说之一:

被逐出伊甸园,个人看来并非耶和华太小气区区一个苹果,或是偏执的天体展露癖好,而是这两个在他看来低等的造物,胆大妄为间触犯了圣经世界里的第一法则[上帝的绝对权威]——如果主不给你,你什么都不能要!小两口只是尝试了一下苹果的犯禁自由,无意间多沾染了点儿蔽体掩饰自我的所谓道德尊严意识,但这不是上帝决定给他们的,便是精神意义角度上的违法越位,于是,既然你们要自我要尊严,哪怕是无知中的选择触碰,上帝也要你们支付选择的代价,这就是被造物-被审判者的精神地位和待遇,因为整个圣经世界的规范早已确定,耶和华会先维护自己代言的规范之尊严,而不会更看重所絭养宠物的成长性。这样类似的决策表态,在许多圣经故事里,流露了太多太多;这样的解释在低位者看来不无蛮横霸道,但在高位者(或自诩高位者)却自认极自然宽容公正;境界层面不同,故事的解释看待原则也就不同,呵呵,这个说法不可爱。
同样,普罗米修斯也得到类似的严惩。希腊神话故事里的人神对峙,人类被神弃逐和流浪挣扎的命运悲剧一再上演,这和圣经的内在逻辑结构也是一致的,只是摄像头的视角和剪辑的节奏稍有不同,在这套剧目体系里面,神的形象表现得更丰富多样和细腻充分,人的力量感和意义留痕更强烈一点。希腊神话里许多英雄的结局都是在终生流亡挣扎之最后取得神的怜悯与宽恕从而超脱,一样也是救赎的献祭。


附说之二:

有言曰:恐惧、虔诚和救世主,就产生了神。
用拜神的思维范式去看待上帝、安拉、梵、佛陀、道、马列、科学、民主、自然、爱、理想、成功学、灵修、知识……诸此等等
1个苹果+1个苹果=2个苹果,1个梨子+1个梨子=2个梨子,苹果和梨子固然不同,但1+1=2是一致的,是一样的(数理)逻辑结构。
所以类似地说,上面那些种种看待与追求,有可能骨子里其实是一回事儿,或站着或跪着或朝东或朝西,可一样都是哀求乞怜,无非灵牌神位上写不同的代号名目。
其实那代号名目背后的存在如果存在,它们会稀罕于这一个名号比另一个名号更高明更有范儿?或是我精致周到的诚惶诚恐比另一个某某的更加楚楚可怜值得恩宠些?
话说,我总觉得那样伟大的存在如果存在,不会这么简单好献媚糊弄吧?世间那么多人想必我这点能耐也排不上号,那我还小气忒忒装啥演技派扮清纯凄苦小可怜啊,都值不上被鄙夷的,省点儿劲了。
很多日常说道的东西,前面都可以加上前缀隐语[神式-],有助于更快认识理解。
但如果没有各种名目款式的“神”作为容器,我们的恐惧、虔诚,以及拯救/被拯救的愿望,该往哪儿寄托投注呢?
那样的空茫无从依托,真会吓坏很多人的。
凡人只是凡人,赫拉克勒斯只是极其偶然的超小概率事件。
同样,一旦皈依了盛放着这样内涵的神偶之容器,也就意味着信奉和品味的是什么样滋味。
比如历史种种,当西方人匍匐在神面前时,是负罪文化与忏悔救赎,人活在被神遗弃的自我恐惧里;当西方人自认为与神同在,则是独裁专制的神主/神使,信奉的是征服与控制欲,把恐惧投射给自己/神判定的敌人,用鲜血和战火来浇灌荣耀。走两端,历史太鲜明。

附:有人以五行论各教派
木 | 火 | 土 | 金 | 水
释 | 耶 | 道 | 回 | 儒
感觉也有几分味道的。

又:据说南方各省几乎所有的文化古迹都是光绪年间重修的。因为当年太平军里那帮跳大神的自称拜的是上帝,容不得邪神异端……
那场纯扯蛋的历史进步运动会,虚伪变态得让我只觉恶心。

无从逃避的恐惧和获得恩赦的希冀,这两样感触融合凝作唯一的虔诚投注,神便跃然出现。
向强者认同依附求生的本能,于是可以引入另一个标签: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人质向绑匪认同,变成新的绑匪帮凶。
也就是中国传说里的一个角色:伥鬼——为虎作伥。
具体关系里的角色在变换更新,相同不变的是内在的法则机制。
如同那么多的故事,用成为新的暴君的方式来推翻旧的暴君。
用残杀凌虐的行为语言表达强调着:我们爱
话说:大爱的耶稣,到现在还被世人挂在架子上作风干基督呢


通常地说,宗教往往是神学+哲学的混合,把这两个成分解析开来,就比较容易看待品味了。
而神学常导致的一个问题是人我与神我之间混乱缠杂,继而催生很多迷误荒谬。
这里,又显出东方宗教与西方宗教在深层里的一个分野:无神和有神
儒道释三宗的彻底教义精神里,都是没有神的座席的,是道思维而非神学思维。儒家只说现世人伦纲纪,道家直接是人与天合一,释门更是彻底的无神无我;由“家”至“教”虽有微妙歧异,但最深远处总还是有这么个共同指归,故而华夏三宗得以圆融互济。(历史上由儒道墨演变成儒道释而稳定长久,也是不无趣味的事情)
但毕竟凡夫俗子是凡夫俗子,乌合之众还是乌合之众,总要有个神的偶像来作精神支撑才好延续安宁,所以虽然三教的宗极态度是无神的,世俗教众群体和组织实践上偏偏反以更加放纵暧昧的态度去树立神位玩弄游戏——因为最高深处是没有对神的恐惧的,自然欠奉对神偶的敬畏,成了另一面的解放和狂肆,“圣人以神道设教”;拜神么,也只是一桌麻将牌,不动声色,输掉的都是看不穿自家痴迷的人。
无神的根底,演化作泛神式的世俗外衣。
故而具体化的宗教,与其学说的思想内核,经常在事相上自成悖逆。同时,在宗学内部,不同境界层次上的理解体认,可能大相径庭甚至自相矛盾,也都只是因为人作为思想载体的现实具体性折射出来的不同局限性之阶段所得与呈现罢了。
宗教么,宗、教两分也不是啥稀奇事;到哪个山头,才听得懂那个山头唱的歌。
比较突出的是佛家的莲花之喻,较宽容地作了解释。佛法是莲花,但莲花需要种在池塘淤泥里面才得生长出来,也就是世俗不尽如人意的种种(包括佛教自身);不要因为淤泥的污秽而否定莲花的圣洁,也不要只取莲花而摒弃杜绝池塘乃至淤泥的存在意义。是谓“佛法出世间,不离世间觉”。

以及:由于很多形上的思哲理念对象过于抽象模糊或微妙难言,思维能力水平不足的人们难以理解和依从修学,于是会采取形下寄体的假名方便手段,造就一些所谓的玄虚存在,借以约束和凝聚人们观想看待修持时的思想投注,或取得过渡性的引导效果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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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4-1 20:29:28 | 显示全部楼层
附说之三:

西方人常见的 The One 情结,期待着“那个人”,或者期待自己会成为“那个人”。
而“基督”一词在希伯来语中的本意就是“被指定的那个人”——The One。
神选之人、上帝之子——“多数被召唤,少数被挑选”
万千人中,无上荣耀的神圣光环笼罩在一人身上,披挂承载着万众愿力,于是伟大永恒。
无数的美式大片里不停刷新重复着对救世主的饥渴欲望;比如《黑客帝国》里的Neo,从角色名字里就已经藏着One。
期待救世主,意味着羔羊情结;期待成为救世主,意味着上帝崇拜;共同的,人生美好炫烂的意义体现,只有在救赎的圣光绽放之时刻里。
另外那些千篇一律的言情剧里,也都不停呻吟着对 The One 的召唤。
如同紫霞仙子那句经典的等待,那个身披金甲脚踏彩云只为我而来的齐天大圣。

有言曰:不要在他人身上寻找上帝
深表赞同。
父母不是上帝,恋人爱人不是上帝,朋友不是上帝,某党某派不是上帝,某前贤今哲不是上帝……
于是我们不甘心啊:为什么没有上帝般的父母,没有上帝般的爱人,没有上帝般的朋友……等等等等
为什么还没有那个上帝出现,能让自己终于如愿成为The One ?
呵呵……呵呵……
天堂净土原是幻,难离难弃泥涂中。挣扎反复,一切如是。
可这样一来,就没有了太多仰望的惊喜赏赐,没有太多俯视的荣耀满足,平淡无奇的辛劳延续里,好生乏味啊。

现实里有意无意间,常见对“爱/希望”、“理解/接纳”、“悟/解脱”、“民主/自由”等等美好意味字眼的一种神圣膜拜和慷慨期待心理,“爱”是什么?是一道彩虹是一道灿烂光芒是一个神圣时刻,或是一道赐福一封赦命,能够带来救赎带来超脱带来满足一切的幸福与平和,于是在圣光笼罩神力加持下的我们可以摆脱自己出身又容身之地的尘污艰辛,欢欣愉悦满足一切于是超升崇高精神家园,并且从此永恒?
真是这样么?
有人唱着:爱了,幸福了,然后呢?
愿望止是愿望,如果不用现实来仔细考较难为它们的话,愿望还是挺诚恳的。
(我不是反对这些愿望主题词的积极正面性,而是不怎么赞同对它们的绑架玩弄苛求勒索)
若习惯于这样拜神式的想法潜意,难免就要面对两个方向的陷坑:一是流浪,二是祭奠。前者是空洞茫然的浮空希望,我想找到归靠却不知道如何才能必定真正找到可驻足处,只有空白地等待;后者则是不无悲切的怆然失望,我们终于再也回不去传说中的那里,只有空白地悼念。要不就祈祷着空洞的明天,要不就缅怀着僵死的过去,反正眼前当下总是不可取总要舍离不顾抵制拒绝的。
这里还是一种变相微妙的向上帝乞求救赎的心态,无非给上帝换上爱/理解/悟/自由甚至佛陀/圣人/造物主等等的马甲名号,人只是无助的羔羊,等待着被审判——救赎日其实也就是审判日,没有终点站也是另一种审判结果的转换表述;善良的人们总是习惯多看多说乐观的那一面,小心翼翼地捂着眼睛只看赏心悦目的那一点点就好,呵呵,那也没错,只是终究不完整啊。

“只要我足够无辜,上帝就一定会给我留着阳光灿烂的那扇门!”这个信念好不好?
呵呵,我不知道,只觉得这一款不适合我自己就是了。羔羊只会用羔羊的思维方式去幻想和期待上帝,而实质上,上帝如果存在着,那也难免会是更高体系与意识层面的存在,会受我们这些卑微羔羊之思维的限制?就因我你很可爱很萌很天真于是上帝不能不像你我设想那样地赐予我们想要的爱?除非这是喜羊羊动画片啦,有一个羔羊版的上帝在值班。
其实我们也常常是这么做的:这一版上帝甲好像不那么和善可亲慷慨有益耶,那我们换一个上帝乙吧;乙也不够赏心悦目怡情可人,那再换个上帝丙吧……不管要多久,肯定有一个十足般配香脆可口甜美可爱还很便宜实惠的上帝在等着被我找到!就和我们逛超市逛专卖店一样,琳琅满目间周游比较着,最后一刷卡,于是“叮咚”一声果然就进入完美的幸福天国了……
呵呵,适当白日梦,有宜身心健康。

又其实,在我们幼年时候,都是这样子幻想和期许着的。
当我们被称为长大了,但我们还想享受这样的期许,于是我们就需要一个足够强大的角色存在,可以对比着衬出我们依然如此幼小、如此无辜纯洁、如此值得怜爱疼惜。
S.H.E 蹦跳欢快卡哇咿地唱着:我不想不想不想长大……
神就应运而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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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4-1 20:37:22 | 显示全部楼层
然后说中式的吧。
旧学启蒙,首先教“三才者,天地人”。三才结构,这个范式很有趣。上为天,下为地,人居中间,这就是中式文化最典型的思维象征。
又私以为,旧学思想,在世为3——三生万物么,出世为1——大道归一,而在世与出世之间的过渡桥梁,便是2——阴阳思想。
西学深究辩证着但停留在2的层级里面,始终强化着一分为二、二选其一的逻辑套路,包括马教宣扬的矛盾历史观哲学,只给出斗争不息循环反复的无奈现实答复。东方讲究的是看破二原是一,且一生二(是生而不是分),要一个更丰富有活性的从容自在。故而私以为阴阳思想很是关键,但又不能只停留在这个方法论里面,停滞在里面就难免会闷死了。

盘古开天地,便是人之世界的源始;最初醒来的一个大分别,边界的出现也便象征着属于人类之意识(“我”)的自主成立。
清者上扬为天,阳动;浊者下凝为地,阴静;人居中间,阴阳混沌之合成与万物之灵机。也就是我所理解的2生3,3成万物;三才齐备,才有对于人来说有意义可认识探寻的万物世界。以阴/阳/混沌之三者变化演绎,自可解释世间万物的存在形态转化演变。

附说:世界者,世为时间,界为空间,时间为迁流不息——类于阳,空间为确定性的界定呈现——关于阴;同时,只有人来观看观感介入其中,世界才得以成为世界,人彻底没有了,世界不世界关你我鸟事?还有什么需要被认为定义成世界的必要?

常说“天人合一”,借用汉字指向的宽松弹性,我觉得这里的天似乎应该包括天与地之一整体,也就是天地人三者合一,也就是人与外部世界内外谐同发展,也就是那个简单的“和”字。说来容易,实化具体起来可不简单。

佛家言:一切诸法,缘会而生。
也还是在说“和”。

天者清也阳也变也,地者浊也阴也成也,人者混沌也机也。
比如:时间/空间/人心,就是天地人的一个转换,在不同层次层面这三大类元素流转演绎变换,就足以解释绝大多数世间事了(当然是要从适度抽象的角度去看待而不能仅仅以物理科学性的时空概念去机械理解);天时/地利/人和便是兵家展示的名义表达,三个条件最优组合只是一种最简单的判断法则,更深刻一点是三者之间的运转置换,军事学里表现得很丰盛。
事有可变-阳动,变而有成-阴得,人安宜其中,也是天地人三者皆宜的一个判断法;
天者道也,地者德也,人栖游于道德之间。道者变也,德者守也,便是阴阳变幻。
《阴符经》“观天之变,执天之行,尽矣”;
《老子·通行版》“上善若水”,而《老子·帛书版》“上善治水”,恰好是阴阳两面
医者言:阳者化也,阴者养也;阳胜阴则亢,阴胜阳则滞;阴阳互根互用。
经云:纯想即飞,纯情即堕。——其实也在说阴阳;而六祖说:佛法在人间
像是拿一把钥匙胡乱捣鼓着,似乎能套开很多门类的锁,很好玩的。

呵呵,国学的东西太深广,我也说不了多少更劲道的干货。鹦鹉学舌一二,还是乖乖藏拙吧。

古人言:人能弘道,非道弘人
这已经把中西方对于“道”的不同取向态度都说明了

西方人要寻找真理,那个绝对正确的至高“神”之旨意所在;传统中国人要寻找的是“和”,而不肯简单被局束于是非、对错抉择的二分之一。简单化地说,前者喜欢问“对不对?”,后者喜欢问“好不好?”以及,前者更讲究“真实”,后者更讲究“真诚”。

西方人的比较是:谁与神更为接近
东方人的比较是:每个人都自成天地,在自己的天地里成就甚至成为自己的神,游戏较量着各人掌握的“神力”高低——也就是与“道”相合的造诣之深浅

因为西方人有一个外在的共奉的“神”,以及神旨神律,这个意念上的共识惯性,可以转换兑现成大小各种社会契约精神,巩固加强群体的凝聚力和组织性;就算具体的神之名义和政权首脑有不同的差异分别,大意是相通的。
而中国人的最高契约归依于“道”,可这道又是个百无禁忌的好玩脾气,结果导致每个自觉“合道”的人都敢于自己成神的,外部的他人/社会同时都只是自我“天地”的一部分构成元素,若可以那也是能认识与运用的——只要你有足够的修为能与“道”相合,充分自主调动运转,各各如此相对着,自然是难以得出共同稳固的约定信守,也就顺利导出了那个“一个中国人是龙,而一群中国人是虫”的无奈矛盾。
但有趣的是,哪怕沦落到虫一般的一群中国人,也有着虫一般顽强的生命力,延续下来之后,总有着再图光复的潜力;自合天地的传统,或许也是保存延续文化生命力的一个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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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4-1 20:48:48 | 显示全部楼层
曾经与人聊过:地心说与日心说,到底哪一个绝对正确?
其实从运动的相对性来说,这两种学说,只是采用不同参照标准继而建立起来的不同思维体系罢了,日心说在应用上有其先进性,但并不意味着地心说就是一无是处的彻底错误。
详细着说,如果坚持太阳与其它行星都绕着地球转,站在地球角度上来看,也并非不对,只是说那些运行轨迹的分析会更复杂繁琐;而确定太阳为银河系的运动中心,是在整个银河系的宏观角度而确定地,可以让天体运行规律分析归纳得更简便,在这样的引力模型内进行科研推算更加简洁和实用便利些——于是整个科学界统一认识以此作为默认公理。
而中国之所以称为中国,因为曾经一直很自信昂然地以世界的中心自居,这也是一种世界观的态度。这种信心因为近代的历史屈辱而被折损得太过凄惶,但并不见得就真正彻底遗失了;有些文化基因是蕴含在种种细节琐碎和民俗人心本能里的。
到了“地球绕着太阳转,月亮绕着地球转”的现代科学启蒙,质量更大的、引力作用更强的外在核心才能被认为是宇宙重心;对应到心理视角上来象征解说,便是向外寻求更强势的绝对公理以投效依附,人们渐渐淡忘了敢于立身担当自成天地的锐气刚骨,也淡忘了体会逐日奔月的英雄浪漫情怀。
布鲁诺被烧死,西方科技被旧中国执政者拒绝排斥,并不完全在于事实的正误与否,关键在于这些信号是对当时掌权阶层精神主宰地位的挑衅违逆。就像指鹿为马的故事,胡亥认不认得鹿并不重要,这只是一个夸张点儿的笑话,赵高不关心给二世作科普教育,关键是要借这个笑话引发的回音反应,来决定听笑话的人里面哪些可用哪些该剔除掉。
关键是某种秩序!

时下很多方方面面,似乎早已陷入西方重心论的尴尬境地里去,用一个苹果的标准去指责梨子:你为啥长得不够圆不够红润不够像个优等苹果?没有人喜爱哟;自卑去吧,忏悔去吧,整容去吧……
早有人异议过:与其纠结于为什么中国不能像西方国家在封建时代后迅速进入资本主义,为何不换个角度来问,为什么中国能够延续那么漫长的封建文明容纳吞没那么多的历史萌芽元素却迟迟不变,而西方却动乱仓促地草草进入资本主义异化阶段?
苹果是苹果,梨子是梨子;苹果可以用苹果的标准质问梨子,梨子为什么不能用梨子的标准去质问苹果?关键是,我们实际选择采用的是苹果标准还是梨子标准?以及持着这样标准意图去证明什么?在具体身为苹果或梨子的时候。
或者说是已经长成了苹果梨,苹果的标准或是梨的标准,哪一套都让自己没自尊,靠哪边都挨白眼;结果更悲催……


“自信”这个词汇是源于西方语境意识而生造的,大约也启用于新文化运动那种典型的历史时期氛围里。
曾仕强有提过,传统中国人不讲自信——我赞同的。
自信,信谁?我能如上帝般永远正确?我值得像上帝一样永远被依赖?从逻辑上析说,这样的理想经不起推敲。如果一个人只相信自己,他就只能在自我现成的局限性里面无限循环自我认证加冕再反复精神自渎,又有什么好夸耀的?成语里却是有夜郎自大的。自信是要与他信平衡交流着运用,才会是健康而均衡的;西方人有一个永恒必须无条件深信的至高天父上帝存在,所以在另一个现世方向上用这种自信来作平衡,也是合理的。可问题是,中国人并没有这个天父上帝的精神秤砣存在,再过度自信,便很容易走偏了;曾经有个时代里那么多的人自信于人民群众必然自发具备的历史先进性,振奋地“金猴奋起金箍棒”改天换地,结果在某领袖(精神上帝)辞别之后,那个流光溢彩哟——奇异纷呈至今……
轻率笼统的自信往往便流于自负自大,而实际自信这个词的生造和应用,是针对自卑而来的;打比方说这个词是用来强调填坑的非常规意识指令,当某人心里空虚欠缺没有根骨的自我感时候,才会着意强调要自信——要有自己——其实就是说天地人之中不能把自己丢掉了只想着跪天拜地心成幽魂,所以才要刻意去把这个空虚的坑填起来,让人不再是空无着落没担当。这就是当时那个年代的文化氛围和卑弱焦虑心态,一贴用在非常羸弱时期里的壮阳补药;但若把这样的阳亢理念一直贯彻始终,就是好的?现代诸多成功学就是这样的阳亢偏执典型,不是说它们没有具体效用和正面积极性,但真的是那么妥当适合所有人所有时刻?或者还是认为众人一直都将要内虚下去离不开这些文字“伟哥”持续暗示进补?
当然,实际上比较成熟得体的运用[自信]时没有我反对的那种虚浮燥气,但这时候的自信,其实也已经很淡泊的,更像是一种沉稳的力量感,不如说是自持自重。


附说一下:新文化运动的某个遗憾方面——很多元素并不是从西方原产地直接进口的,好些理念概念直至词汇语素,还是从我们深深不屑抵制的日本那儿二手贩转回来,是日本人用半拉子方块字勉力消化吸收西方文化时的一些造就,渐渐转换引荐流传回中国。
(好像国内的马教,我想能直接从德版原著里认识马导师的绝对是少数,基本上最多也是经列大胡子修正又经斯大胡子再修正之后的翻版马教教理。好多人说去见马导,估计泉下见着了,马导也会郁闷,相当不搭调啊。)
翻译学习西方科技与文化,日本人勤奋地走在前面,早年的中国人其实是在捡他们的甘蔗渣。这么说无关所谓的民族尊严道德感啥的,而是说,现代的白话文里面,已然存在着很多传统文化意味的缺失空洞。毕竟,有所得也总难免有所失去。


比如:东岳之岳字
泰山东岳,岳字繁体为“嶽”,山下有狱,恰合鬼城冥府之意。而民间神话里的泰山东岳大帝,则是原本东土冥狱之主,“魂归岱岳”。在《聊斋》《子不语》等民间故事集,以及《西游记》里,都能找到一些零散的边角痕迹;当然更讲究的,就是在很传统又非科学的那些偏门典籍里才会有的了。
中土原本的冥狱,主要就“赏善”“罚恶”这两方面职能诉求和基准法则,很简洁有力质朴公正;也很典型地投影了世间的权法、君威思想。而佛教兴盛之后,渐渐让渡着引入并纳了地藏王菩萨主导的六道轮回-超度救拨思想机制,然后“地狱”之说又过度发挥偏颇强盛,融合成今日模样——也都是人们自己选的。常言通论地府、因果之说,都止于浅显的贪惧欲望投射与粗略敷衍,更完整与周全的深意,大众不见得有耐心去认真看待领会。地府只宣说安顿祸福二报,轮回却为引渡离苦往乐,两个具体部门运作的关键指向和彻底追求有细微分别的;人们常说的一些神鬼形象,很多只是世态心意的集体投射捏合演义,愚乐和娱乐。
中国很多传统文化之细节微妙,都渐渐散佚模糊了。
我也不是一意作厚古薄今之想,很多零零碎碎真假虚实的细微处,恰恰丰富构成文化的系统完整性,而这也正是如今年代的缺憾。可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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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4-1 20:50:24 | 显示全部楼层
另一个字:“巫”字。
巫文化也是很关键的,几乎所有文明、文化的最初起源,必然是巫,只是渐渐深化蜕变离散的发展各不同。
西方的神权至上,把巫文化排挤镇压得极凄惨;从某个角度上来说,西方文化是有些阳盛孤亢模样,如今诸多灵修、神秘主义、自然哲学等思潮在西方浮泛活跃,以及在文化方面借鉴学习东方,似乎也是在缓和过去偏颇发展的病症的。
而荣格,也是借鉴汲取了很多东方哲学思想尤其是道家思想的,所以自然亲近。据说原汁原味的完整荣格,还有很多难以被西方主流学术界接纳的成份,我猜或许也就是更靠近巫之领域的那些吧。
而很长时期,西方人对东方有一种想当然的以为,“东方”意味着“神秘”,玄妙含糊不可思议(甚至不可理喻也行)的才够东方味儿。比如,李安的电影《卧虎藏龙》,就是一部典型迎合西方人审美愿望的伪东方武侠,用绍兴黄酒坛子盛着的XO而已。相反的,比如王家卫的电影《蓝莓之夜》,却是XO瓶子盛着的绍兴黄酒,呵呵。

而中国传统文化,对“巫”元素的继承是极丰富的,虽然大都变换了形容模样融入新的领域。比如我认为有:
1、医易同源,其中一处隐藏的共鸣联结便在于巫元素
2、道教更主要的根脉在于巫家,而非道家
3、民俗种种,对巫之理念的重视与流传。

上古神话里的那些人物,就是典型的巫形象代表。共工折天柱、刑天舞干戚、夸父逐日、精卫填海……其中所体现的人之精神力量,都是明朗饱满地支撑在天地之间至死无有屈伏。这种磊落率直快意强悍的大丈夫气概,可惜渐渐散失了传承凝聚力。
人立天地间,字形上已经解释了人之精神地位的原始境地。当这个人是强壮的顶天立地的时候,就是古今贤圣——
先秦文字里常说及“圣人”,圣人不是神,只是人格意义更加丰满健全有力的较出众的凡人而已。我个人比较赞同《说文》里以“通”来释聖字,圣人即为通达所有之人;而“崇高在上的”、“值得去跪拜的”、“超越凡俗的”那些意义,我倒不怎么认同——那又是树立神偶的蚁民心态啊。
《内经》里也说得很朴实啊,“圣人”无非就是万般皆宜不劳医生开处方的那种高度健康人罢了。
倒是“真人”更多一些出世的飘逸色彩,固然强调超脱性,可也一样只是“提挈天地,把握阴阳”的干活,还是大巫嘛,所以后来教派修士也号称“真人”。
佛陀不是神,是觉悟者的一个果位名号,彻底的自觉、觉他、觉行三圆满——注意,应该算是全知者,但绝对不是全能者!全知全能的至上者是耶和华。释迦固然是佛,一样讨饭过活,一样得着风湿病,一样自然死去;他明了世间所有规则,但自己并不因此取得豁免逾越的特权。菩萨是觉悟有情,自觉觉他者,也不是神。
但在后续的封神造圣习俗里,这些原本很真挚诚恳的名号,蒙上了越来越多的油腻烟尘,和反复PS造作的脂粉涂抹,原本的真意渐渐都被掩盖住了。
人们已经不再有擎天辟地的豪气担当,而只想做个或找个更大更显赫的神偶/灵牌,自己靠在下面抱大腿拣便宜,必要的时候拿着灵牌当板砖:呔,看我法宝,拍死你……
当人习惯于卑弱地蝇营鼠窥之后,所能支撑“巫”的天地也就随同落败衰微,渐渐堕落成为愚昧暗狭的旧时代残影了。


网络课时西山老师曾说到关于“父亲”原型之看待。
我个人认为,东方文化里的父亲形象一直是碎片化和隐形化的,很难有一个完整而直观强壮的主体,这一方面确实逊于西方,差异在于:西方曾经有过长期的政教合一之传统(至少很努力过),神权至上的思想形态已经深植人心,虽然在世俗生活具体现实里多有波折散乱,但衍生出来的各种精神结构是具有一致性的;哪怕后来的女权运动、科学挑战种种改变,其实都是用一种凭男性姿态举动争权自立来证明女性的社会地位,用一种更具有现世先进性和力量感的新时代“科学”宗教来代替落后颓废的“神学”宗教。其思维范式之内核里的“父亲”原型力量一直是凝聚着很强大的精神掌控力和感染力。
而古中国一直没有稳固大成就的政教合一传统。这个与历史牵涉太多,难以细说。
最后最能够成为父亲/雄性形象载体代言的,我说是皇朝政权。
每个朝代,其实也就祖孙几代人的故事而已,简单地把一个朝代聚合看作一个个体,也很简单的。可以说,每个朝代都是树立父亲-阉割父亲-埋葬父亲这么个故事流程,很典型的大阴阳起伏消长作用。
为何如今华人之名还首推汉唐?这两个朝代正是汉统文化雄性精神最为强盛的时期,是最有父亲宏伟刚健男子气概的两个时代。
并且,在(整体)父亲形象最强健的时代里,女子阶层的生命光彩也最为自由灿烂健康;父亲群体孱弱无能时候,女子阶层也会变得压抑或狂乱,更多病态负面能量的畸乱表现。阴阳互生。
今人已经不怎么系统读史了,或许也是中华文化里父亲原型作用影响逐渐弱化的一个原因。
读史,并不是看那一部部反复愚乐的口水演义,或是意淫幻想的穿越乱伦影视秀。中国的史很复杂;在俗世里占码头的神太多又需要去一一供奉迂让,而历史又太长,著史传史者的意念太幽微隐深,篡乱者还多。读中国的史,常常需要不同方面相互砥砺比照,才能从一块块风化走样的骨碎里拼合着回顾触想更多的历史真容。
能把中国史书读通透到一定程度的人,都会很厉害;不过确实难啊,太厚实繁复了。
另,钱钟书逝世时,有人称之为“一个时代的终结”,我十分赞同,他是最后一个能真正同时优游于中西两方经典文化精髓中的大家了。斯人不再,遗憾啊。

前面说及唐,附引一段文抄,是网上见到别的朋友论说书法的一点边角:
唐朝文治武功極盛,在各方面的发展唐朝都处于一個承先啟後的分水界線, 幾乎各方面都為後世立下一個典範,比如"法",研究中國法制的人都知道唐律影響後中國後世數千年之久,以後各朝大多以唐律為本再針對當時特殊需要稍作修定.
比如律詩,也是自三代以下詩歌形式最整齊,最嚴謹的形式.
同樣的,中國字體到了唐朝把楷書一體定了型,自此中國文字不再演變新的書體.談書法的人大概都說"唐尚法",也就是唐代的書法大家們發展出了幾個典範形式,後世書家或者隨其流,或者對之反動.但也總逃不過這幾位大家的典範流型.

汉字的书法修习,在我个人看来,隐隐与曼陀罗技术是有些可参照之意味的。
具体在史实里的唐,或许并不尽然完美;但在人文精神气象上面的唐,我确实很喜欢。


现代的国家概念偏盛于西方,中式传统,是“家国”论重于“国家”论,先有宗族家法,而后才汇聚天下。这里面有细节不同,国是一种政体和出于理念一致性而聚合成组织机体,而家是血缘亲情的根干枝叶之衍生连带——扩展到最后也还是族/民族,还是以血统为主线;近代的“国家”思维理念,相对于中华文化几千年,其实还是很短暂的,它实质上的话语权,对人心本能的影响力,没有我们曾以为的那么绝对强大。
今人读史,也许无意间就学用西方的视角和理念程式去拆解认识史册里一些断章记载,也就很容易扩大理解的歧异。
如果能够注意这一点偏差可能,很多史事中的矛盾欠缺,其实并非古人多么愚蠢落后不可理喻,事实也许恰恰相反,只是个中关节微妙没被看明白或简单解释清楚;真相在这些偏差折叠的演变之中,流失了太多。
甚至说,持这个微妙去看待今天有些社会现实里的矛盾与悖逆,也许也并不那么矛盾悖逆无法理解的。可是看到了又如何呢?现实生活不可能像心意虚想那么轻率简易纯粹的,呵呵,无谓的磨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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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4-1 21:01:27 | 显示全部楼层
前面有说及酒神,提一下我认为其在中国史上的对应痕迹吧。
旧中国最具有酒神精神的两个时代:魏晋、晚明。这是古中华最为精神放纵的两个时期,崇尚个性舒发的精神自由,玄学大兴,享乐主义、性灵思想盛行,礼教法度松弛散乱……
晋朝的人物风流,其背景是前期三国时战乱纷呈疫病流行民生凋敝丧乱之极的哀伤景象,以及王朝更替下执政者对旧士族阶层的刈割镇压欺凌,种种现实的感伤无奈,才酿制出名士们放荡旷达、非礼违教和及时享乐的思潮。
金元时,汉人地位之低贱凄惨不再唠叨了。从反元争霸战里面,“日月重现大宋光”,明朝是汉统华夏文化最后的灿烂时光和挣扎复兴之努力。而晚明,也可以说是华夏文化奄奄垂死时回光返照的一场亢盛发泄。从《三言二拍》、《金瓶梅》以及众话本小说对民俗生活相之细节描述里可以看到社会各阶层思潮混乱翻涌的自由绚烂-以及放纵糜烂。明朝最后灭亡之前,那么些民族气节和血性尊严着落在哪儿?秦淮诸艳却是大放异彩!才子高士党徒一个个心灰意冷遁入山林书斋,剩下一些画舫女伎为家国大义哭灵。当然不止是这些,但这种现实画面的荒诞反讽不是很耐人寻味么?

晋后有五胡乱华、南北朝的长期惨淡混乱,佛教渐渐大兴;晚明后有满清的长期奴化病态统治,至近代的沉沦,所谓的德、赛等现代西方思想被引入。
这两次酒神式的乱舞年代,恰好是汉文化两个低谷时期的序曲前奏。

对比一下后宋朝与后明朝之表现延伸吧。
宋朝崖山之难,据史载投海殉国者仅“浮尸出于海十余万人”。(想那般豪华的TITANIC不到两千人就荡气回肠了全球亿万票房,崖山这一场面却不知道能造就出怎样的震撼传奇?)
之后有文天祥的《正气歌》
《水浒传》的故事是演义編造的,细致地看,字里行间满溢着暴戾的血性冲动和抗争欲望(至少前半部是的)。这部书要放回到它所处的年代背景里去看待。在元人的铁幕镇压之下,固然宋朝精英阶层已然尽丧,汉民族的雄性血气始终在积蓄力量寻求反覆,这也是民族精神的顽强延续。有心人曾探讨过,认为:现今很多实际的中华技击武术,其真实渊源便起于元明时的民间武力反抗斗争和军旅练体术的实践总结。
宋亡之后还有明朝的复起,中国历史上第二个平民皇帝,国祚270余年,一度辉煌领先于全世界;并确立北京作为几个世纪以来的国家格局重心。
可汉文化的气血精神,再经由明末的消耗,很羸病虚弱了。
再看明后的满清,腰斩出半部阳刚水浒的金圣叹被砍了头;文学艺术性全世界无可比拟的《石头记》也终成红楼残梦;《聊斋》大多是梦遗拾记,借一些狐妖柳怪来逞夸性幻想;《四库全书》实际是葵花宝典……
明星纪晓岚同学的历史原身,据各种史载,有深厚堪比为巨人的学术修养,最后是专业搞文化阉割的高级工程师,附带着给皇帝老头子搞搞文艺氛围寻Happy,业余形象以“食”“色”超人妻妾成群而著名。若能综合着寻味一下,这个人确实应该是真的很有内涵啊——强调,我是说历史人物哦。
并且:满清手里,有扬州十日屠杀、嘉定三屠,还有更多更多数不过来一场场惊人屠杀——不点人数了吧,太沉重。
其附带细节是:辛亥革命前夕,留日爱国学生才钻进东京和大阪的图书馆里,把列为《四库》禁毁书、在国内湮没无闻达250年之久却因流入日本而幸存的《扬州十日记》、《嘉定屠城纪略》等书,“印了输入汉地,希望使忘却的旧恨复活,助革命成功。”(鲁迅《杂记》)
这里又是日本——在宋朝之后,日本已不承认中国还是原本的华夏中国。倭国如何嘴脸居心且不论,反躬自省,中国真还是那个大中国?

曾经中学课本里有一篇文章《冯婉贞》,貌似史载真有其人的抗击外国侵略者的侠女之飒爽英姿呵!实际这是一短篇武侠小说,最早刊于《申报》栏目中,作者是陆士谔。
想想近代建立在“东亚病夫”口号上反复意淫渲染自贱再自大的系列武术美梦!几碟剩菜残汁回锅一遍又一遍,添油加醋冲些水,再来。
义和团开启的故事和衣钵,在一个个银幕花男肉男身上无聊地反复造作着,摄像机鼓吹着空洞的肾上腺激素与荷尔蒙的泡泡。
包括早年紅遍天的海灯法师造神运动;与生生从银幕媒体报纸连载小说里造就出来的功夫圣地少林寺。
很多时候,青天白日睁着眼睛一样都是梦啊,要解么?

去年陪老同学去济南的大明湖公园走走。里面泥塑了个小画舫在湖边,旁边有个牌牌介绍着《还珠格格》夏雨荷云云。琼瑶老阿姨呵,我无语。有幸读到过她与李敖的笔仗争论,呵呵。
不知道故居在湖畔又写出“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的李清照,还有她的小老乡辛弃疾,该怎么看这个突如其来的邻居。
我只想起别人说的笑话——容嬷嬷那么怨毒也是有内涵的:
小燕子说:皇上,你还记得大明湖畔的夏雨荷吗?
容嬷嬷说:皇上,你记得大明湖畔的夏雨荷,你还记得给你们撑船的容嬷嬷吗?
我想,公园主事的人还是不认真啊,太简陋潦草了,应该再给那泥塑小画舫的窗子扯上布幔子遮起来,船头塑个年轻的容嬷嬷或是琼奶奶,那样肯定会更吸引游客的……

旧新闻:2010年10月16日重阳节,成都女孩孙婷穿着汉服(曲裾)在春熙路附近的德克士就餐时,突遇一群大学生模样的人围攻,“反日”的“爱国”青年们歇斯底里地逼迫她把所穿“和服”脱下来。在胁迫之下,女孩无奈脱下衣裙交给那些人带走“以平息现场情绪”,最后靠朋友借来的衣服才得以离开。
这应该是过滤掉讹传发挥的可能成份之后尽量客观的事件部分吧。
……
附赠一笑话——
某日某衰小伙拿着个粽子在街上边走边吃,被一群FQ看到;FQ们当即围困并群殴该衰小伙,一阵拳打脚踢过后,学生们散去,临末带头的学生吐一口沫,吼道:“呸,我让你吃他喵的寿司!”....

有人说:唐宋在日本、大明在韩国、满清在大陆、民国在台湾……

如今算不算酒神时代?谁知道呢,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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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4-23 19:02:19 | 显示全部楼层
■  公主,骑士/侠士

西方式的人文环境里,公主能带来骑士,骑士为获得公主的垂青而奉献热情与忠诚,爆发神奇的勇气和能量去挑战恶龙获取荣耀;
中国化的环境么,嘿嘿,典型标配的是太监!当然,很多浪漫传奇故事里有侠士,似乎可与骑士相比。但实际上,公主和侠士能够交集的可能区间是很狭小的,只有落难公主邂逅风尘侠士搭救的特殊情境,但之后二者在能够保持原有角色属性情况下又难以维持更久,或者侠士散了风采变得平庸了,或者公主失去光彩变得低落了,两者的愿望追求和生活节奏相差太多太多,对彼此都是很不轻松的考验(虎落平阳或凤凰落毛是常备剧情)。公主和侠士有着难以相容的各自骄傲,公主的骄傲来自于权势的高高在上,侠士的骄傲恰是拒绝权势,这已经是个天然分歧了;另一方面,公主可以不需要侠士,但很难离开太监/仆从,不然她难以独力面对生活真实;而侠士与太监恰好是两个极端,若有分歧,侠士会鄙夷但伤害不了太监(不在一个层级台面上的无从针对),但太监却能很简单绊侠士几下乃至捅两刀;公主可以在太监的照料下梳头洗脸妆扮等待下一个侠士到来,不要紧——结果最强大的是太监。
电影《失恋33天》就是一个这种诉求的典范演绎,王小贱同学便充当了一个太监+侠士的双重角色。
而公主与侠士的两难尴尬,像电影《江山美人》就表现得较典型化;同时,里面也有阳面的忠仆/骑士,也有阴面的太监/奸臣。
去年乘动车时,在列车杂志上看到有来自于某海滨城市的一篇文章,作者自述如今城市里一批“蓝颜闺蜜”的存在与生活迷惘,没有骑士或侠士的热忱,有“去势”后的温存体贴陪伴。呵呵,这年代啊,真的好神奇。

若对应地说西式公主难道没有随从?怎么不产生太监?呵呵,按人家的风气,用不着呀。
西方的旧时代贵族生活,实际是偏于香艳奢华乃至靡乱的,历史生活中的公主形象不会像童话意象那样有更多纯洁意味,而争取公主的裙下青睐原本也是骑士雄性成就的体现——或者说,就是贵族版的求偶竞争游戏。也许整体上乱七八糟,但好在每个场景里都显得华丽深情格外动人。这也是西方文化里常见的情感态度,婚姻和爱情原就是两个话题嘛,当下的彻底投入浪漫,胜过沉闷的永恒塑造。
西方骑士的转变落实就是英雄情人,欧美大片里一拨一拨的就像地里的大萝卜,多着呢。不过现实里嘛,不是同一块地和水土气象,不知情也就不好说啥啦。
中国旧时代传统惯性里,对于公主形象的纯洁属性寄予了更高的道德要求,超尘脱俗不容玷污冒犯,顺其自然需要太监来承担负责打理铺垫粗俗的生活具体,搭好台阶铺上过渡的厚地毯,小心翼翼地扶持着冰清玉洁的娇弱公主凌波微步入凡尘。其实,这个标签形象里面还隐藏着中式传统里的仙女情结,呵呵;公主有仙女的矜高仪态,但没有仙女的超凡神通,还是要吃喝拉撒过生活啊,于是难免得有个不干扰影响其纯洁性又可以稳妥代言心迹周全伸展愿望的附庸角色以作支持协助,太监角色的存在意义就很重要喽。这是群体愿望的一种角色设置均衡诉求,也许渐渐变成一种普遍意识上的默认惯性,某种表演套路。

当然,惯俗里公主是等候王子的,不过这个形象更加奢华,几同于买彩票特奖的小概率事件,没啥好提的了。配太监还是比较实际可操作的潮流举动。


又胡掐几句:不说男男女女,骑士精神传统是长盛于西方的,并不适于中国。
比如,篮球、足球等现代体育竞技活动,中国球员和西方球员在球场上展现出来的竞技精神风貌,能相比么?(好吧只说是早期)
为什么早期CBA少有凌空扣篮举动?有见过一个解释:并非球员没有那个技术和体能。因为在那种全身凌空的短暂状态里,是很不安全的!由于某些非正当的“竞技”手法的存在,没有人会随便无顾忌地像骑士(傻×)一样坦露罩门去争夺一时的所谓胜利荣耀。荣耀当不了饭吃,受伤重了却可能一辈子没饭吃。
这些不是空想,上大学与人玩篮球时我切身见识之后才接受的一条非主流解答。
即便NBA里也不是没有过黑手桥段流氓技术,但总体氛围上还是更明朗一些吧,人家也更坦荡正视于此——回想罗德曼同学,可就是扛大活的啊。大多数时候,那些黑大个骑在人家脑门上劈个大灌篮,彼此还都是友好相待互致理解的。当然,除了球员态度之外,还有很多场外的支持与限制共同维持着赛场上的公平契约,不多扯了。
中国讲究是侠士,但中国的“侠”文化原本就是一个带有内在反讽矛盾的尴尬存在,推荐可以看张之亮导刘德华演的电影《墨攻》,难得的朴实风格,好些细节处都很耐寻味的(令人挠头的,这个故事的原著作者又是日本人……)。
又比如,夸耀“路见不平一声吼”喝酒打架砍人杀他满门的《水浒》,是侠的粗暴化;港片里的小马哥浩南哥山鸡哥,是侠的市井化;霍元甲黄鸿飞李小龙之武勇堂皇是侠的神偶化;金庸的射雕屠龙成人童话,是侠的浪漫化;无中生有瞎扯淡的包青天寇老西刘罗锅系列青天大老爷,是侠的政权化;树“天下大同”旗帜的农民起义故事,是侠的疯狂化……没一个能真格儿靠谱的,都是花花游戏穷开心。墨子啊,在中国早被肢解剁碎了做灌汤小笼包。

在世俗文化方面,西方擅于抒发与展示欲望,中国习惯压抑和扭曲欲望——或许也正因此,传统中国人普遍地权力欲更显强盛,但又曲折隐晦,像是一种转化求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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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4-23 19:03:10 | 显示全部楼层
好了,认真点儿再扯些,说意象性的感觉:
西方骑士信奉神圣理念,尊重维持人间秩序,并享受在秩序中追求获得的荣耀,属于中高层所在;中式侠士从一开始意味对现存秩序的鄙弃和挑衅,有超越的追求向往,但他又带来不了新的具体秩序,结果是自我放逐游离于秩序之外。
公主是世俗秩序体系里的高层;
太监是秩序体系里的低层(连同仆役、侍女、弄臣等其它同阶形象),有欲望没荣耀(尊严)。
王子其实是秩序体系的预备顶点,“王储”的身份。
这也就是这么些角色标签构成的网络。
在心态上的眼光不同:王子将有足够的资格俯视所有,年轻时因阳光属性可以如同平视一切,除了面对唯一的王者,他不需要仰视;公主是希望在仰望更高的过程中得到自身相对上升的转变实现,若不能则也乐于俯视的——有更低的依托存在以提供支撑让自己感觉到崇高在上,这是有上升愿望的一种心态,能够认可但却并不会过于用心怜恤脚下伏得太低太远的小人物;太监只能是谦卑仰视的,但依然隐藏有攀附的幽微欲望(但因欲望被斩割镇压又常常扭曲变异地体现甚至报复求偿);骑士经常显得比公主稍低一些但又不至于低得失去尊严和话语权,也是同时会仰视和俯视的;侠士是因出离的超然地位而漠视所有,可能平视也可能俯视,唯独很难仰视。
这些不同眼光态度的可能交集与化学反应,就能够变换解释很多故事的内在相遇意味。

如影片《指环王》系列里,阿拉贡就是从侠士→骑士→王子→人王的角色迁移路线,他关联着的公主有精灵公主艾玟,以及洛汗国的伊欧玟,其王子的隐藏属性气质影响吸引着公主,而公主的吸引又在促成他回归秩序体系实现晋级提升。
而公主伊欧玟也实现了自身向王女向骑士直至女王的晋升,哥哥伊欧墨是骑士——原本比她高的,借由与阿拉贡的感染鼓舞,最后她实现了超越的愿望,在战场上得到洛汗王希优顿的认可加冕(俯视转为平视)。与此同时,哈比人梅里先是更亲近些的阳光仆人,然后随同晋升为骑士;巫师葛力马是阴毒的太监,以反面形象伴随了公主早年的冷漠孤苦敌意,因为阴邪的贪婪欲望,最后被镇压驱逐。
另一个大太监,是刚铎执政官德勒瑟,他是由类似骑士的角色病化堕落的,并且大儿子博罗米尔随着自己的贪婪和恐惧而战死,二儿子法拉米尔被驱赶成送死的弃卒,也可以说悲剧有起源于其父亲传递来的精神病毒。这里面,德勒瑟所图谋绑架的公主,或许可以象征说是刚铎王朝的政权,比如王宫前面那棵圣白树;而他就展现了对侠士直至王子系列角色存在的深厚敌意仇视。

银幕故事里面总还是要主题积极结局向上的,现实里面就可能更加复杂多变喽;呵呵,象征嘛,只是乱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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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4-23 19:03:56 | 显示全部楼层
■  罪感/耻感

顺着西方和东方分由神主/人主的不同精神重心模式,可带出另一对标签词:西方的罪感,和东方的耻感。
太学术的我也搞不了,闪过。倒是感觉这罪感和耻感,容易混合转生成日常说及的道德感!
旧学里道与德都有很玄妙的哲学意味的,而常说的道德是用在较浅显直接的世俗境地上了。
象征地玩笑一下:道德是什么?我说是内衣。
再一个玩笑比拟就是:内裤穿在外头,就以为自己可以像动画片一样升级成为超人,就有了无穷的力量支撑,可以随心如意地打击邪恶拯救正义维护宇宙和平。
另外一种:脱到内衣这地步,意味着某些外在社会角色尊严的自我束缚作用取消了,反而更易放纵源自生物性的本能力量感,因为更野兽于是更强大。话说那圣斗士里的紫龙,可就是脱了衣服更厉害的哦!

这也就是时常见到凭着私人化的道德感去审判打倒异己者的行为比拟。
或是在揭破触犯他人道德感防御之后可能引致的粗暴反击。

道德是合理的,但也有其得以合理的适用范围,要注意在什么样的范围什么样的界面去应用它。
道德的边界,也是很有趣又很不有趣的现实话题,沉重的不要,打住罢。

穿着情趣内衣参加就职竞聘,怎么样?
或者热诚地和公交车上结交的路人交流彼此对内裤色彩样式该如何品味……
网络上很多的话题涌动,在我看只是这样的笑话,或是这样笑话的前后延。

再胡话一下,象征性的衣服,外衣是偏社会化、理性化的尊严感,内衣是偏个体化、感性化的尊严感(当然我也说得笼统不严谨,比如衣服的蔽体取暖至自我保护功能也粗略包含进去,尊严感和安全感满足感本来也就很贴近的,懒得细想喽我又不是专业搞这行的),这些都可能是道德感的部分,只是所处层面和特征上有些差异不同。而象征性人的精神化衣服自然是由里向外由心理能量结合意念记忆固化凝结着生长出来的,如果一个人的能量虚弱不足,或是意识涣散无力,亦或是外部限制影响,使得外层的社会化的理性尊严感不能有效积累获得形成,就会停留在个体化感性道德层面上去寻求和维持自尊,从而变成内衣秀的舞者/赤膊厮打的武者。
这一趋向在网络纷芸间表现得太典型不过了。比如:“非主流”现象;浓重草根色彩的平民道义呼吁以及冲动争执;以至热火的“微博控”潮流。
还有有些出现在家人之间的分歧争执,呵呵,往往都是贴身格斗甚至抱紧了刺杀,一边斗着一边郁闷怎么都不肯好好穿上“外衣”更加体面得体。
可家里,原本就不是衣冠楚楚互致礼貌礼仪的社交场合啊。


嗯,轻松一下,说广告吧
像电视里的经典广告,也很有趣的。
如典型西方化的广告,如宝洁的佳洁士舒肤佳,通常都是开篇告诉生活里有什么样的可怕病菌带来什么样的恶劣后果影响,然后有个白大褂戴眼镜的教授过来指明用什么样的方式和产品可以解决这样的困难与效果对比展现,再然后隆重推出那个优秀的产品。广告在告诉你:我在讲道理,你应该依附那个正确的选择,不然的话后果很严重哟。
如典型中国式的广告,回想早年娃哈哈的那个,一小丫头在画面里,只问一句话“今天你喝了没有?”不解释,只有直叩心扉直白了当理直气壮得都不屑去屈尊解释的简单质疑;被质问得多了之后,听众小朋友感觉好像没喝还就真是很没面子很丢份很不应该的事,就好像本来是男娃却被伙伴们怀疑是否真的有小鸟被拒绝进男厕嘘嘘的那种郁闷,应该做点什么去洗刷这种脱离了大伙儿的不安愧疚——广告的效果就出来了呗。又比如脑白金,谁都知道那广告很垃圾,产品也很无聊,但即便是最大众化的垃圾选择,可也是最大众最合潮流的啊,最稳妥省心好附庸去——你居然都不知道最大众最潮流的垃圾是什么?啧啧,你真应该自卑啊,我们都知道,我们不带你玩,嘿嘿……
不能从文艺电影的角度去衡量广告的,评定广告的适当标准是带来的厂家效益。从效益角度看,上面的广告都是最好的广告之一,绝对经典和精粹;它们知道面对的观众会在意什么,杠杆的支点应当设在何处。
很分明的,前者是罪感驱动,后者是耻感驱动,都很有效。如今的好多媒体花花戏耍,细看也逃不出这两个窍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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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4-23 19:04:54 | 显示全部楼层
前两楼似乎有些尖酸,不过也好过苛究现实的阴沉。
后面糊弄些风花雪月纯闲话的吧。


■  意象/意境

上学时听过的一句浅白话:源自西方的现代诗歌更讲究意象,而传统中国的古典诗词则讲究意境。
这话未必究竟,不过就大体来讲,我想应该还是能说中几分各自偏向吧。
意象者,某个对象载体对于主体精神意志的承担与传达,物传神旨
意境者,主体在所勾勒出来的境界中体认到的心意所得,心入其境

意象么,
比如舒婷早年的《致橡树》,引得众多优秀的时代女性纷纷站立成卓然的木棉,却郁闷地找不到足以委身致敬的好橡树。
之后舒婷不无惶然地写了《神女峰》:“与其在悬崖上展览千年,不如在爱人肩头痛哭一晚”,或许有意回头呼应缓和年青时的草率慷慨昂扬。
很好玩的一段故事,呵呵。不是我瞎说啊,女诗人自己撰文讲述的《都是木棉惹的祸》
这里面的木棉树呀神女峰呀,都是一种意志意愿的标榜象征。从意境具体化的角度来说,女诗人自己都汗:木棉和橡树,原本就不是能种在一起的树种,生生拽到一起的愿望营造……
现代诗歌我知道的很少,藏拙罢。

至于意境,中国古诗词里不要太多太多啊;文字如画,珠玉琳琅,都不好说啥喽


又衍一下:即便所谓中国风的流行歌曲,周杰伦与许嵩,两人的风味侧重就不同
周董更擅长意象演绎,而许嵩则偏重于意境深蕴。
周董像是打开一间小洋房,播放着小提琴和钢琴音乐的唱片,带你欣赏他收藏的好多精美古董,瓷器、戏服、玉饰、古画……信手拿起一件件来披挂着曼妙起舞,各种各样的美仑美奂让你流连赞叹不已;
许嵩则像是老家里有一套白墙青瓦的徽式旧居,里面有老旧的木窗棂和雕花床栏,他靠在窗畔床边翻一卷竖写的线装书,低声诵读一两句老祖父当年教授过的散句闲话,声音渐低沉地怔怔着,像是在回想些自己或是别人的故事。

周董的中国风,文字基本由方文山主打,而方自号其文体为“素颜韵脚诗”,文字里搜刮攒用很多传统文化意味的晶莹碎片,像是花间词的作派,但又洗得很素淡没太多脂粉味儿,整体风格上又有跳脱挥洒的感觉。这种风格,恰恰与周董在作曲上的缤纷活跃才情相应,两人成为最佳组合。
许嵩作词、编曲、演唱、混音制作各方面全都是一人独力包办,这种全能全为保证了一首歌的方方面面都能彻底蕴含贯彻他的精神气息,而他本身在传统文化方面的底蕴也是极深厚的,于是在整体意境的构造方面更加从容自如,也更加细腻而稍显平淡有欠华彩。
周董的歌可听,他配的MV很漂亮,但常让我觉得有一丝刻意营造的虚幻感,虽然妥帖精美,却始终让人明白周董只是随附音乐编造了一个华丽丽的故事,唱完就拉倒,各回家吃饭;
许嵩的歌可听,但很难拍出妥帖的MV,因为已找不到有那种久远年代感和典雅气质的人物和事境;那样的景那样的事,只应属于泛黄的纸页上用墨线白描勾勒出的那些人物,有过,但已经不存在了。
也因此,在中国风之外的现代主题方面,周董依然有很强的号召力和表现余地,而许嵩就单薄浅显了。
都存在欠缺的一点:周董的声音很薄而缺厚度,许嵩的声音偏阴柔无刚力,这都限制了他们最适合的曲调风格。长久下来,两人都很难在已成熟和成功的风格基础上找到更大的突破进展。
若要听更有阳刚俊朗气息的中国风,可选网络原创团队:墨明棋妙。那里面有好些堪称妖孽的人物和经典作品,对意象/意境的拿捏玩味,精品多多。不过也就巷子深了些,稍小众。
嗯,单就声音来说,有古典气质又有阳刚气的,陈楚生是很好的一个,但他没有合适的创作支持后方,很可惜,不得其时。

嗯,前面都是我的个人偏见,对或不对也都是我的胡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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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4-23 19:05:46 | 显示全部楼层
■  英语与汉语

前面说及诗歌,我认识的也更多只是在文字方面而已。
那就先说文字吧
荐:水木丁老师的一篇文字,我挺喜欢的,很有共鸣感,而且都是个人化的自然体会。
《闲话翻译腔(兼谈点儿英语学习)》(2011-08-24 14:57:30)
http://blog.sina.com.cn/s/blog_55d4fc830102du2t.html
…英语有一种建筑学的稳定,层次感;
…相比较与英文严谨的结构来说,中文是没那么讲究结构的,中文是任意性比较强的一种非常写意和随心所欲的一种语言。就好像天上的流云,地上的流水。没有那么讲究结构的稳定,是因为它本身就不靠结构来表达
…当我明白了这一点后,我比从前更加喜欢英文,也真正的开始热爱中文了。除去修词上的美感以外,英文的大美是一种建筑学的美,而中文的美,则是行云流水的大写意的美。这两者都是伟大的语言,但是他们的美是本质上不同的
…翻译是外语运用的最高境界
… ………

来个引例吧:
歌曲《Scarborough Fair》之古风诗译,由网络才女 莲波 创作

  斯卡布罗集市           Scarborough Fair

  问尔所之,是否如适。   Are you going to Scarborough Fair?
  蕙兰芫荽,郁郁香芷。   Parsely sage rosemary and thyme
  彼方淑女,凭君寄辞。   Remember me to one who lives there
  伊人曾在,与我相知。   She once was a true love of mine

  嘱彼佳人,备我衣缁。   Tell her to make me a cambric shirt
  蕙兰芫荽,郁郁香芷。   Parsely sage rosemary and thyme
  勿用针砧,无隙无疵。   Without no seams nor needle work
  伊人何在,慰我相思。   Then she will be a true love of mine
  (伴唱)
  彼山之阴,深林荒址。   On the side of hill in the deep forest green
  冬寻毡毯,老雀燕子。   Tracing of sparrow on snow crested brown
  雪覆四野,高山迟滞。   Blankets and bed clothers the child of maintain
  眠而不觉,寒笳清嘶。   Sleeps unaware of the clarion call

  嘱彼佳人,营我家室。   Tell her to find me an acre of land
  蕙兰芫荽,郁郁香芷。   Parsely sage rosemary and thyme
  良田所修,大海之坻。   Between the salt water and the sea strand
  伊人应在,任我相视。   Then she will be a true love of mine
  (伴唱)
  彼山之阴,叶疏苔蚀。   On the side of hill a sprinkling of leaves
  涤我孤冢,珠泪渐渍。   Washes the grave with slivery tears
  惜我长剑,日日拂拭。   A soldier cleans and polishes a gun
  寂而不觉,寒笳长嘶。   Sleeps unaware of the clarion call

  嘱彼佳人,收我秋实。   Tell her to reap it with a sickle of leather
  蕙兰芫荽,郁郁香芷。   Parsely sage rosemary and thyme
  敛之集之,勿弃勿失。   And gather it all in a bunch of heather
  伊人犹在,唯我相誓。   Then she will be a ture love of mine
  (伴唱)
  烽火印啸,浴血之师。   War bellows blazing in scarlet battalions
  将帅有令,勤王之事。   Generals order their soldiers to kill and to fight for a cause
  争斗缘何,久忘其旨。   They have long ago forgotten
  痴而不觉,寒笳悲嘶。   Sleeps unaware of the clarion call

汉字的多义组合特性,使汉语中有了更丰富的表意灵活性与信息容纳空间,这种意味是极其独到和精致可爱的,尤其是古文世界,真的很有味道。
并且,汉字是以笔画/构形为主的,在起源上就带有浓重的视觉象比特性,这一点,或许隐性地强化了国人思维的视觉优先倾向和个体/整体套换倾向;我看到,我判断,我明白。比如书法里,每个字可以看作一幅画自有其结体法则,而一幅完整的书贴,可能又在单字的基础上构成气韵生动精神连贯的一个整体,甚至连字形以外的元素都可以容纳进来,如所谓“飞白”讲究。到了修养的深处,字、诗文、画,甚至音乐,这些不同方面的技艺,都能隐隐相通,很有意思的。
并且,传统的字学训诂里面,对于汉字的构造与涵意渊源,有着很深远的讲究;即便是普通人,望字生义也未必不能从字面上得到些笼统和粗浅体会,即使没有老师传授或明确教导,学会100个字之后也许就能实际猜度摸索着应用500字乃至渐渐掌握与扩大范围。这种优势,是印欧语种难以比拟的。
又很典型的,是回文诗、璇玑图的众多妙趣。最简单的,是旧学蒙文《千字文》的创作故事。
而英语,只有26个基本字母作机械的代码组合与意义分派,就不得不在结构折叠和声元变化里增加更多的特征标注,以扩充信息容纳区间。这说得简略了,比如电脑输入法,五笔字型用了25个基本字根,而郑码输入法是26个基本字根,这1个基本键的设置扩充,就使得郑码比五笔多了更多的字元组合空间,降低重码率和提高字库容量,在高速大容量输入时,优势立显;但如果用拼音法,上手容易,但重码择取上面就足够消耗折损太多效率;若亲自体验过这种应用能力的边界范围之大小不同,就明白差别何在。
说回来吧,因为这种构造法则的差异,一是像水木丁老师所言,字面英语会具有更丰富和准确的建筑式结构美感;二是,英语在使用时,对声音元素有更多的倚重。或者说,英语环境中,似乎有听觉优先的倾向(相较于中文环境),对应地说,也就更倾向于关注交流沟通的行为存在本身,而不像中文环境中侧重字面浓缩与传承微妙。
呵呵,这些或许是我想得乱了些。关于语言学,没能深入去理解,所以感触得也模糊了,但确然是有人在此领域作很多专业研究的。

另,关于翻译,我赞同:迄今为止,汉语世界里外文翻译无与伦比的最高成就,是佛经典籍!再也无法超越的炫烂光华。
【方老师他说:你不知道,古时候的中国人跟现在的中国人不一样。我说:怎么不一样?现在中国人对自己没有信心,什么都是外国好,中国古人这个信心,对于自己传统的信心,那是无与伦比的,自信心。所以佛经翻译出中文之后,这个翻译的人肯定,大家也肯定,决定是原味,翻得这么好,没有变质,而且中文文字比梵文更为华美,换句话说,翻成中文之后,中文经典可以取代梵文原文经典,不需要再去看梵文了。】
上面是净空大和尚说的,比较随意些。类似可查看鸠摩罗什不烂之舌的故事。
若学术严谨些地查访,佛学确实就是中国的,虽然源于释迦,但早与印度断了关联,而古梵语也只是早年的那个暂存之容器。而如今有些浅泛流传里,误从印度教(婆罗门教)的教义或故事玄谈里去理解佛教,还真是一团浆糊来着。

并且,翻译其实是最能体现沟通精神的一种行动,如之前的[书摘之对话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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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4-23 19:07:11 | 显示全部楼层
转回来,还说语言什么的

因为语言本的质性偏差,英语的丰富听觉意味,汉语的丰富视觉意味,经过翻译转换,最紧要和独到的神韵关键,恰好就是最易被损伤错失的。这或许是诗歌难以避免的尴尬无奈
我们实际能读到的只是诗文字面,歌的那一部分神韵,基本都已被漂白掉了

汉语的诗词尤其没法说了,古人自小修习的韵学,反正我是没打算去明白。在此基础上,那些诗词附带的格律要求,更不用谈了——常见于今人的所谓作品,我心下只承认那是联字集句,或说是长短句,并不认可那是诗词(严格意义上的),实际都没人知道律在哪儿。已经不再是诗词的年代了啊。
早先看浅夏的《如梦蝶恋花》,很好的一系列文字;她是从视角欣赏方面把宋词的典雅精致作了些描摹,但音律方面,她也做不到。据称,自王国維先生沉湖之后,再没有谁能够透彻体味古典文字中的声韵美!
很多地区方言里面,都有六个声调左右的,多的甚至有十个;至于现在所谓普通话,是满清官话的延续,也才不过四百年历史而已。已经很简略了。
曾在苏州听过一位高高大大很硬朗有军汉气的同事哥哥用一口吴语软侬唱评弹,真的很有意思,呵呵。而相较于京剧的浅白通俗和形式化,昆曲的文化精粹意味深厚得不要太多,却又雅得太遥远。
都在一点点消散模糊

英语我也没能学深入,真正的开始,应该是高中时开始听英语歌,从那时候才觉出原来另一种语言本身也有一种很好的且与中文不同的美感。在那之后,我一直是凭这种耳朵的触感去认识英语。

下面是早年与别人聊听歌体会的一些旧话,翻出来直接贴上:
【汉语的发声特征是方块单元式的,因而以汉语传唱的流行歌曲在节拍旋律上大多先天有单调倾向;但在汉语模式下并不容易被探觉;尤其如今被漂洗过的白话文,声韵方面和传统音律法则的融合,几乎是完全缺失,太遗憾!汉语世界里的音律,原本该有自己独有的神韵风味的。
而英语的构词音律规则就繁复多变,辅音、元音、重音、连读音变等影响,就使得吟唱时可以将节奏变化出更多的灵动与间歇,长音可以很长,连读弱化可以超浓缩,起伏缓急的演绎自由空间更大些,从而容纳寄托与抒表的情愫也更宽阔细腻多样。
很典型的就是恵特尼、席琳迪翁那样的作品,那种表现张力,几乎是不可能移植到汉语模式里来(当然我只说的是流行歌曲)。
从很多翻唱歌曲作细致寻味,大概我上面说到汉/英之间的歧异,应该能理解。
又比如传统的蒙古长调,蒙语吟唱时候极有韵味,浑厚辽阔之余那一丝温柔气息格外动人,但如腾格尔某些新制作的流行音乐作品,就托不住老民歌那么深沉浓烈的情蕴,与此类似。
某种感觉:英语的歌唱,好的流行曲调有更立体化的纵深感,更容易展现出[跌宕、舒发]的情感;而汉语环境下的曲调,纵深的范围会相应狭小一点,容易体现出[玲珑精巧]的回旋反复;其实这一段话,我表达得也很吃力,那种感觉很模糊。
而很经典的汉语作品,似乎都有意无意间要从某些方面突破这种[词、曲、意之单调浅显]的先天限制,破出的越多,作品的感染力与神采越是出色。而如今很多新歌,我真不愿勉强恭维。】
这些话题是在与他人就某些英语歌的翻唱再演绎时谈及的。我一直认为,最好的歌,基本是难以被翻唱的;就因为那种先天神采的难以转换再现。
在我听歌时,作词/作曲/演唱三个构成方,结合到作品本身,表述、旋律、气质三方面都各有其精神的,好的歌手与作品,往往尽可能在这三方面都能饱满融通,像很多被反复传唱的经典作品,这三方面都做得很好了,也难以被后来轻易翻唱刷新。也因而像罗大佑、周华健、李宗盛这几个能作能唱的老家伙,高质量作品更多些。
如果一首歌把唱词全部扔掉,没有那些字眼的强调和邀索,单从曲调自身,还能让人体会到某种情绪并且契合主题,也就算是不错了,而之后唱者在演绎时能够传达出主题的气质,就足以成为经典了。实际上,只停留在字眼标榜玩弄意念情绪之层面的歌或是听歌人还是更多些,也就懒得多在意了。

这种声音与意义相融合的触感,诗歌的例子我也找不到引例可说;类似浅白些的流行歌曲么,倒是可以拎几个闲话玩儿:
朴树的歌《白桦林》,就是典型的仿前苏联歌曲而作,朴树自承有借鉴《山楂树》《小路》而创作,比照《莫斯科郊外的晚上》《喀秋莎》等经典也能找到一些味道的。这是藏在曲调本身里面的气质气息,像这首歌就是适合用手风琴来伴奏,很苏联的触感关联。
若有人愿意细察,好些流行歌曲里面,很多风格成熟的乐者为他人作曲也由他人演唱时(也是原唱),就能听出一些意味上的异样微妙来。比如,齐豫作词,齐秦作曲,苏慧伦演唱的《没有去过的地方》;高晓松词曲陈楚生演唱的《一叶知秋》;小柯词曲多人演唱的《倾国倾城》;小柯词、沈庆曲、纪如璟唱的《你累了吗》……都在歌手的演唱里偶尔散发着他人风格气息。
这些作品里面,歌手自己演绎的力度或自身气场厚度不足以掩盖词曲人的风格流露,就会给我这种异样偏差的感触;当然,之前已对歌手主要的风格熟悉得有个基准印象或称作足够偏见了。
至于很多歌曲的翻唱,有些为了突出技巧或个人特质而刻意为之,反而失去了歌曲自身的神采,没啥好在意的。

至于能够同时贯通英/汉两个语种并展现出充足神采的歌手,我记住的只有齐豫、张靓颖。

其实,有唱词的歌曲,唱词既是一种达意的支持,却又是达意的限制。到了一定时候,没有唱词,才可能容纳更多的情愫和意味。凭语言能够表达与传达、接收到的,始终只是很少一部分。
而到了更纯粹些的音乐里面,更难说道。就像如果两人都曾经到过某小山上的亭子,那么说起看到之景象时候,相互会心一笑原来你也去过,无须多言;但没去过的人,再怎么猜想比拟,也终究是不同。于是,也难与人交流了。

另一小段关于器乐的旧话,主要是说中式的一点边角,西方的器乐也很有味道,只是体系庞大,我也懒得去想了。
【传统中式乐器里面,筝与古琴,笛与箫,之间的比较关系很相似,前面两者(筝与笛)都有种张扬的跃动感,更加明亮与炫夺,而古琴冲淡悠远,箫则温婉沉蕴(当然不是绝对,只是一种总体上典型常见的触觉)。如果心不够静不够沉的话,古琴与箫是难解真味的,“知音”不易,同时对演奏者的修为要求也要高些;某种程度上来讲,古筝与笛,会讨巧些,属于更年轻态的领域着,换言之又容易流于轻薄浅浮。前二者倾于动、扬,而后二者倾于静、敛;前者质感,后者韵味;前者若入世,后者若出世。
比方一下:筝和笛是妙龄少女,明眸皓齿,顾盼流丽,俯仰灵动,一旦现身就自然而然要占据旁人眼球的;古琴是松山高士,邈远清幽,雅和从容,自在如淡云舒卷漫青天;箫则温润如君子淑媛,脉脉绵绵,情深意缠——但这种古典意蕴又已是模糊的遥响了。人文氛围大不同喽,呵呵,只是乐音里的幻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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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4-23 19:14:07 | 显示全部楼层
诗人对宇宙人生,须入乎其内,又须出乎其外。入乎其内,故能写之。出乎其外,故能观之。入乎其内,故有生气,出乎其外,故有高致。
——王国维·人间词话

呵呵,已经开始自己歪楼了,就到这吧;这个主题了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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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4-23 22:34:27 | 显示全部楼层
读来倍觉精彩!
易象梅花,雪里兆春;心头事起,逢凶化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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