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得ZW电话知会,他终于定下心来离开那单位;相识一场,最后还能相互问候的两个人之一,至少他还能信我。
早该走的,他说想在临走前把场面维持过渡好一点,给旁人留点念想。呵呵,他想多了,那些追悼会上派发的好人卡,呵呵,也只是催你赶紧上路而已,顺势留一个莫须有的或将可引用的面皮交情;既然你已经决定不再按捺着自己去供奉那个场合,那个场合也就没有多少真意还会给你投注,不然又何至于此?有些惯性牵惹,只是自己的不舍,希望还能被惦念,在已经相互不再呈现使用价值之后。其实,大家都很忙……
古人言:白首相知犹按剑,朱门先达笑弹冠。
他说有些我早先时候的顾虑和芥蒂或许现在有人能理解,是么?我不认为;善忘的人才会过得轻松,大家都是聪明的。就算是侥幸能有,我也不会欣慰——如今,又与我何干?莫非我还要惜存一份隔年的怨尤以舒今时快意?不值当,我没兴趣。
没什么好介意的,催ZW趁着自己还有热心还有动力,再谋求多一点的发展吧,至少那对得起他家里的老小对得起他自己。
既有提及,也觉得无奈,很多前因后果的交错,很多濡染浸蚀的演变,时间会渐渐让很多东西在不知不觉间悄悄变易,让一个个在依然自以为是的想当然的倔强倨傲里面,浑然不觉自己有没有继续骄横的资本,还要执意逞强下去。谁都没有错,于是一个个赢得空落落假惺惺。
就算以为能看见,又能如何?只有乏味的倦意。
不是乌鸦带来噩运与死亡,而是病死的朽腐气息惊动了乌鸦;然而,难听的叫声,不识相的妨扰,活该它被嫌弃驱逐。
蛆虫也有爱,能把你拖进粪坑里沤烂了再脉脉温存溺爱……
我是错了,只是一个自以为是枉作小人的傻×,不需要再有机会余地去喟叹遗憾。这样就可以,我愿意接受这样的结语,也已平静。
不要记得,也不要再去回顾印证,曾发生的都体体面面妥当熨贴。
大家都可以继续和真的似地唱着朋友一生一起走,明天会更好,再见还是朋友!表情纯净纯洁得像从未相遇过也没有任何知晓。
是的,大家一直都很好,继续很好下去!
谁都不要回头,也不用回头。
不要再扯开那些疤痕,去翻检一直以来默然掩埋着的不堪。又能证明什么?给谁看?
又一次电话,ZW带些愤懑地告诉我,离开之后,兀然得知自己被××些人污蔑,到处谣传他如何如何;然后他还打电话去辩解,结果人家也只是呵呵……呵呵……
我也告诉他:呵呵……呵呵……
换作我,就绝不会再打电话去辩解。如果被一只蛆虫爬在自己脚面上恶心了一次,我会把脚挪开,避开,甚若实在避不了,先一脚踩死它;而不会再把那蛆虫捧到桌子上,凑到脸前,郑重告诉说我有多么恶心它!
——被恶心过是我自己的愚蠢和无能,我认栽,不要想再来恶心我第二次,更不值得把自己巴巴送过去给人恶心。
带些不耐烦地打断ZW的嘀咕,虽然也是因为ZW的为人,才会有这些不平不舍,也是因为他的为人,我还与他联系着。
在一段已经日益颓败酸腐的记忆里,以为还能长出怎样光彩艳丽的菌菇?
J又要离开了,临走前打电话来问我意见。
我不知道他是真的想问一句明白话,还只是下意识想找个人寻些慰藉安抚。很明显,后者,非我所长。
我的看待原已给过提醒,可他终究是要等一切推诿拖沓到毫无再延续的意义的时候,再来嘟囔一句“如果早知道”。
其实你早知道,可你有做过些什么?
如今你也知道,可你还能做些什么?
无所谓了。
我还是实话说,虽然不耐烦;J一边慨叹着一边有些讷讷,但我不知道以他如今的年龄和状态,真的会触动和改变么?
但想想大家都是成年人,前因后果他总还是自有一番认知把握的,我也无需介怀,大家都在自己认定的道路上背负着自己前行。
我也只好冲他无奈地笑。
J离开了,
M也离开了,
挺平淡,和这里的那里的一场场聚散一般平淡无奇。
在超市里给M打了个电话,哈哈笑,告诉说我看见奥利奥然后想起了他孩儿小YN,然后才想起他来着;他也哈哈笑。
却也没聊更多,也没必要多说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