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春十四行——致LGL

1．（追问）

是谁召唤我握住新春的指尖？
是谁指引我打开前方的花园？
我只配在春天到你门边拉琴，
天使啊你领我到尊贵的客厅。

你把严酷的冬日推到了门外，
将我冰封的历史用温情化开，
使我忧郁的心弦应和着轰响，
难道我仍会象从前徘徊彷徨？

新的一年不再是冗长的甬道，
新的生命更不是瞬间的闪光，
你的心可否作我温暖的小巢，
使我不再流浪不再感到绝望？

我何以会万里西行来到天山？
莫非这就是命运泄露的答案？
1990.1.26.night

2．（忧伤）

白沉沉的雪夜抱紧我的意识，
衣衫单薄的我在深雪中跋涉。
我的心在天空中孤独地飞翔，
我的心被希望折磨黯然神伤。

无边的大地再没有别的生灵，
幽暗的夜色里只有你的眼睛。
我们的灵魂悄悄弥漫在一起，
我感知你此刻在不安的梦里……

我怕这恼人的爱情将你惊醒，
我怕你象彗星擦过我的头顶，
但愿我最后的青春不会凋谢，
我祈求雪山作我永恒的边界！

白沉沉的雪夜冻结我的忧伤，
我在等待你温暖亲切的光芒……
1990.1.28.night

3．（理由或者思想）

人世最宝贵的不止枝头鲜花，
更不止月下夜莺和塞外琵琶。
太多的流水冰凌伤透了我心，
死亡也曾蒙住我清亮的眼睛！

个体的痛苦许是燃尽的烟蒂，
人民的窒息却是泰山和大地！
为大地我常在病中心涌热血，
你的爱会使我变得坚强如铁。

我就象一个披枷戴锁的流囚，
在心底不屈地吟颂自由之歌。
你仿佛流放旅途无边的绿野，
使我沉思感慨并把生命留恋……

愿我的思想如同纷飞的鸽子，
愿你的玉手养育并撒向人间……
1990.1.29.morning

4．（歌者自述）

我不为醇酒和妇人纵情歌讴，
也不吟唱浪花般生灭的欢乐，
从永恒的痛苦到壮美的诗章，
悲剧的道路坎坷跌宕而漫长……

然而人世岂能尽是痛苦忧郁，
新春不会总躺在白雪的冬床。
在我枯心中你是唯一的新绿，
在这世界上你比春天更芬芳！

我要歌唱无比甜美动人的爱，
歌唱青春歌唱健康大声开怀！
你看看我这穿越炼狱的病体，
这历经黑夜的眼睛泪光凄迷……

我的歌将是充盈大地的狂喜，
爱人哪愿你应和我永不悖离！
1990.1.29.afternoon

5．（自卑者的颂歌）

短暂的别离对于我几如酷刑，
竟日里我时喜时悲坐卧不宁，
爱的乞丐得陇望蜀脸色晦暗，
时光把我的生命和情感熬煎！

我就象一个被告等待着审理，
可是求告无门脸上写满焦虑。
也许你并不欣喜却烦恼生气，
天使啊请你饶恕我粗鲁无礼！

面对你我常象蝙蝠一样自卑，
只敢在圣殿山下浅唱和低飞。
请不要嘲笑这生灵苦命卑微，
愿你爱的光辉将我黑色洗褪！

赐予我千里广翼洁白的羽毛，
与你齐飞并举将你护卫环抱……
1990.1.29.nigh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