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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象·导师（10）弗洛伊德

时间:2019-06-13　点击:

——易经心理学互联网交流群微课第76次
主讲：颜浩（西山）
录音整理：辰悦
2019.4.3

今天要讲一讲咱们的祖师爷，弗洛伊德老先生。其实要讲这个话题，按道理是轻车熟路啊，因为这么多年这个行业里边的浸润，但是话到嘴边的时候，又有一点犹豫和踌躇。职业生涯很多年，我也发现自己基本上是以一个弗洛伊德的叛逆者的姿态在工作，主要追随的是荣格。我曾经对一个学生讲过，我希望能够探索出一种适合中国人文境遇的心理咨询方法，能够取代精神分析。回头想想当时说这个话的时候，一方面呢，是真诚的，另一方面呢，其实也是狂妄的。我也经常会鼓励学员们去接触、学习，深入了解经典的精神分析，尤其特别，我会推荐弗洛伊德的传人，客体关系学派和自体心理学。因为从现代人的心理疾病的文化背景和时代特征来看，客体关系学派和自体心理学似乎在效力上可能会胜过纯粹的古典派，他们毕竟是精神分析的继承、深化和发展。但另外一方面，从一些调资料上和同行交流中，即使在今天，纯粹用弗洛伊德的经典的精神分析方法做心理治疗的精神分析师也依然大有人在。弗洛伊德作为这个行业的创始人的地位，是不可动摇的。哪怕弗洛伊德之后几乎所有的成名的大家，独树一帜的流派，都会以一种叛逆的姿态出现，而这种姿态恰恰说明了弗洛伊德是一个多么重要的存在，以至于如果不反对他，就没法立足，就会生活在、工作在他巨大的阴影之下。从人类文化史来看，弗洛伊德也是一道独特的风景。前面讲到了尼采和马克思，弗洛伊德与尼采、马克思并称为现代文化三杰，可见他对人类文化和生活所造成的深刻的影响。在上个世纪，在一些知识分子群体里边，如果在他们的学术讨论中没有马克思和弗洛伊德的声音，那几乎就只是聊天了。
弗洛伊德作为心理治疗的开创者，一位导师，他的成长，也是有他当时所处的时代背景、各方面条件的成熟作为前提的。弗洛伊德于1856年5月6日出身于奥地利一个犹太人家庭。作为家里面的长子，他得到了父母重点的栽培，这也因为他有很好的智力吧，天赋比较聪明。在校学习期间，他一直是一个学霸，经常考第一名。但是由于他的犹太人身份，他想要上的一些大学拒绝了他，最后他进入维也纳大学学医。那个时候心理学用于临床治疗，尚在探索阶段。法国有一些医生在尝试用催眠术治疗一些身心疾病，算是当时走在比较前列的了。德国的心理学家们多数还是在实验室里边进行心理学的基础研究。神经病理学也刚刚起步。所以对弗洛伊德来说，在他的面前是一片广阔的、有待探索的原野。1885年10月，弗洛伊德去巴黎向让﹒马丁﹒沙克学习。他从神经医学转向神经病理学，这位教授是起了关键的作用。正如很多心理学的前辈，自己都曾经是病人，弗洛伊德也体验到了比较严重的神经衰弱症状，他认为是由于父亲的去世造成的。在这一段时间的研究中，弗洛伊德逐渐地敏感到，儿童在性方面的一些创伤、遭遇可能会导致一些强迫性的神经官能症状、歇斯底里等等。弗洛伊德在这个领域里边深耕细作，逐渐建立了他的名望。一段时间，他跟随布洛伊尔医生，开始接触到了他精神分析史上非常重要的一个病人，叫安娜﹒欧。在对安娜﹒欧进行治疗的过程中间，弗洛伊德精心总结，逐渐地梳理出他自己的理论的脉络，并且开始尝试用一种新的治疗方法——谈话疗法，来取代催眠。谈话治疗中，他发展了一个技术，叫自由联想。他发现自由联想这个技术往往能够有效地帮助病人走向自己的早年的情结。
上个世纪的30年代，纳粹逐渐在德国夺取了政权，并且影响到了奥地利，后来纳粹德国占领了奥地利。弗洛伊德是一个犹太人，在这个时候，感受到了非常大的压力。他的一个病人，也是他的朋友，拿破仑家族的玛丽•波拿巴公主花了一大笔赎金，把弗洛伊德一家从纳粹党的手上赎了出来。1938年6月4号，弗洛伊德经由法国巴黎前往英国伦敦，定居在汉普特斯。弗洛伊德一直有一个癖好，就是每天要抽一盒雪茄。1939年9月23号，他得了口腔癌而去世，是安乐死。
在我看来，弗洛伊德在临床心理学方面的几个最伟大的贡献：
第一，他确定了梦在心理治疗中的独特地位。他认为人类的梦境是通向无意识的捷径，是一座可靠的桥梁，对梦进行工作时，是可以接触到人的潜意识的。我觉得是一个很了不起的洞见和创见。
第二，明确了性在心理治疗中的地位，认为很多的神经症性的问题都是性方面的焦虑、冲突、创伤等所造成的。性能量及其压抑和转化，是人类文明发展的原始动力。
第三，关于人格，弗洛伊德把人格分为本本、自我和超我，以这样一种三位一体的结构，清晰地说明了很多人类的心理现象。
第四，关于潜意识，随着对梦的工作以及其他方面的一些工作的深入进行，弗洛伊德对潜意识有了更加清晰的认识、关注和总结。他把人的意识分为三个部分：意识、前意识、潜意识。
第五，关于俄狄浦斯情结。弗洛伊德提出这种俄底浦斯情结是人类早期自我发展过程中间不可或缺的一个重大的情结。它既是人后续发展的这个人格的基础，又是各种身心问题的动力之源。
第六，关于心理防卫机制。弗洛伊德开创了对心理防卫机制的研究，然后他的女儿安娜﹒弗洛伊德在心理防卫机制方面进行更多更深入的研究，完善了经典精神分析这个部分的内容。
当然，弗洛伊德还有其他的一些研究，涉及到宗教、哲学、文化，也涉及到神话心理等等，这些方面的研究也都是具有一些开创性的意义的。
由于弗洛伊德的很多学说来自于他的思辨探索和工作经验的总结，缺乏严密的实证科研的铺垫，所以他的理论产生的影响和争议也是非常巨大的。以至于行为主义和认知心理学派最初认为精神分析是伪科学，人本主义心理学派也不看好精神分析，认为精神分析看待人的观点是错误的、苛刻的。到了今天，我们会发现，其实对于人类心理现象来讲，可以有很多不同的视角。精神分析的视角和行为主义的视角，他们站的立场是不同的，所以他们看到的是不同的现象，总结归纳出来的是一些不同的规律，但是其实并没有绝对的冲突，只是在各说各话而已。今天的心理治疗界和心理咨询师们，都倾向于兼容并蓄、各取所长、糅合起来综合运用为主。也许我这样说不是很准确啊，但至少在我这里是怎样的。当我们运用《易经》的视角来看待人类心理现象的时候，历史上所有的这些心理治疗的方法和视角，就都可以被理解和接纳了。
首先，我们来看，比如说饱受争议的恋父情结、恋母情结的问题。我记得曾经读到过一个阿拉伯学者谈到在伊斯兰文化里边，男孩对父亲的依恋，就好像狄奥尼索斯是从宙斯的大腿上出生一样，男孩和父亲之间也有强烈的恋父情结，以此来反对弗洛伊德提出来的恋母情结的一个普世模式。然后也有一些东方文化背景的治疗师们，把文化的影响力置于性的影响之上，不太同意弗洛伊德的俄底浦斯情结是人类心理的基础。但是在易学里，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两仪如何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其实这个里面都有交于父、交于母的问题。阴交于阳和阳交于阴，阴阳自交、相交得四象，四象复交于阴阳得八卦。那么当四象复交于阴阳的时候，其实就是交于父和交于母，这是基本的自然哲学模式。这种基本的模式是在其他文化里边也存在着。比如说在古希腊神话里面的天神乌拉诺斯和地母盖亚生出了提坦神，他们既是母子也是夫妻。早期的神灵都有乱伦的问题，这是基本的模式是跟这个世界的创造、发生的过程相关联的。人类心理的缔造和形成，内在的心理动力，必然也会有“交于父、交于母”，从父母那获取资源的现象。这种现象表现在梦境里，表现在潜意识的欲望中，那就是恋父和恋母，所以，这没有什么问题。弗洛伊德所提出的模式其实是一个普适的模式，他不是局限于那个时代或者族群的。它不受文化影响，而是反过来影响文化发展，产生禁忌和形成道德。仔细探索各地的民族文化，却反倒可以找到在文化中深藏的恋父情结和恋母情结的基因。这方面也有很多的例子可以来说明。比如说在古埃及，王室为了保持血统的纯粹，经常采用乱伦、近亲婚配的方式来传承。在中国古代，情况会稍微隐晦一点，是因为后代人保持缄默。中国有很多民族，汉民族和一些少数民族共同的祖先是伏羲和女娲。伏羲和女娲究竟是母子还是兄妹？现在我们认为是兄妹。但另一个传说是，中国人都是女娲抟土造人所造出来的，所以女娲是大母神。把这两个神话并到一起的时候，你们说伏羲究竟是女娲的儿子呢，还是祂的兄长？先天易学讲“静生动，动静相交生阴阳刚柔”，不跟希腊神话如出一辙？至于男孩恋父女孩恋母的部分，只要认识到个体内部并存两性人格就明白了，就是男孩内部有个恋父的女孩，女孩内部有个恋母的男孩。
弗洛伊德把性定为人类很多心理现象的基础，确实也招致了一些反叛和反对，荣格就是一个反对者。荣格认为可能有更加重要的东西，人类的精神是有着古老的传承的，而不是根植于，或者说不能仅仅归结于性。阿德勒则认为，自卑以及怎么样去改善自卑，赢得更好的发展，才是更加重要的问题。很多学者都是靠反对弗洛伊德，建立了自己的理论体系。除了我们刚才所说的阿德勒和荣格这两位比较著名的，自成体系的人物以外，像霍尔、乌尔曼等人，他们都是通过对弗洛伊德的这个反抗和修正，来逐渐地完善、建设自己的天地。在今天回头来看传承和变化的脉络，我们认为，其实所有这些反叛和反对，都只是优化和补充，都不至于成为一种绝对的对立。
比如说弗洛伊德认为梦是愿望的满足，梦是为了保护睡眠，是被压抑的愿望的扭曲的表达等。他认为这些愿望是起源于婴儿期的，并且多数都是跟性有关系的。弗洛伊德认为，梦具有显性和隐性的两面，显性的一面会连接近期或者当日睡前发生的一些事情和近期的思考，而隐性的一面则可能连接到童年的记忆和愿望等等，梦把它们凝为一体。然后梦是通过象征符号，对性的这个意愿、焦虑、冲突，做一些伪装，它的目的是为了保护睡眠。其实，关于梦的这些观察，在弗洛伊德的这个角度所作的观察，以及我们在日常和来访者进行梦的工作的时候的体验和感受，我们都倾向于同意弗洛伊德所说的，但另一方面，我们也可以换一个角度找寻到、发现到对梦的另外一些不同的看法，这些看法也许是丰富和补充了弗洛伊德的这个视角的。比如说，荣格就说，梦是运用象征语言来诉说的，它不是伪装。那这就涉及到对象征的判定，象征是伪装吗？既是，又不是。荣格也提到，梦具有一种平衡身心的作用。那么这种平衡身心的作用，是否意味着梦有的时候可以用来揭示真相，有的时候可以用来自我安慰？所以这个跟弗洛伊德的这个说法也并非真正的相互矛盾。荣格明确地提出了集体无意识的概念，这个概念对弗洛伊德的关于意识的理论是一个重要的补充。而我们今天如果用《易经》的这个视角来看的话，意识和无意识，就相当于阳面和阴面，意识和无意识相互交流形成的中间带，就是前意识和潜意识。前意识好像是少阴，祂更接近意识；潜意识好像是少阳，它更接近无意识。当我们今天把梦的解析大大地向纵深推进的时候，我们不能忘记弗洛伊德是奠基者。从现象上来看，今天所有的解梦的方法和理论，其实都没有真正地脱离弗洛伊德最初所描述的那些现象。或许我们说得更为深刻，更为细节，更为丰富，更贴近心灵真相，但是在现象层面上却无法摆脱弗洛伊德最初的发现。即使对于防御机制，把它作为一个需要被分析的对象，发展到今天把它作为理所当然的人格的一个现象来予以接受，我们也没有超越和走出弗洛伊德最初的探索，而只是予以丰富和展开。
在弗洛伊德之前，人类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心理治疗，当然有一些类似于心理治疗萌芽的东西，比如说有一些伟大的心灵导师给予人们的启迪和抚慰。我们可以说佛陀是伟大的心理治疗师，邵雍是一个很好的心理治疗师，甚至可以说耶稣是一个伟大的心理治疗师，但所有这些说法都是象征。真相是标准化的心理治疗可能是从弗洛伊德开始的，谈话治疗确立了心理治疗的独特的风格，并且把心理治疗从医学治疗里边分离了出来，所以弗洛伊德是我们的祖师爷。从他开始，世界上有了一批专业从事照料人类心理的职业人士，为人类进入社会关系更为复杂的现代文明社会保驾护航，这也是人类具有的自我疗愈能力在新时代的一种新发展。
今天就跟大家聊到这儿，今天这个材料的准备不是很充分，所以有可能在形成文字的时候，还需要细细地修改和梳理，给大家说声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