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象·阴影（5）骗子

——易经心理学互联网交流群微课第81次

主 讲：颜 浩（西山）

录音整理：辰悦

2019.5.8

咱们今天的话题是骗子，骗子可能真的是挺招人恨的，但是骗子在古希腊的保护神居然是赫尔墨斯。赫尔墨斯是骗子、小偷的保护神。大概骗子或者小偷都需要动脑子，都需要用心计吧，所以把赫尔墨斯拉着做他们的保护神了。不过我们要回头看这个赫尔墨斯他干的什么事啊，也能够看出来骗子原型整个的轮廓意义，或者说架构是什么样的。

赫尔墨斯出生在古希腊阿耳卡狄亚的一个山洞里面，赫尔墨斯是智者，是行人、商人的保护神，当然也是医生的保护神。现代医学，尤其是欧洲医学界，都普遍地使用赫尔墨斯权杖的变形作为他们的医学或者药学，医药方面的一个符号。赫尔墨斯被视为欺骗之术的创造者，也就是说骗术是他传给人们的。但赫尔墨斯对他的父亲宙斯非常的忠诚，他的第一次重要的欺骗活动，或者说特别具有原型意义的欺骗活动是怎么回事儿呢？是因为宙斯沾花惹草吧，爱上一个叫伊俄的姑娘，但这个事被赫拉天后给抓住了，所以天后赫拉就很生气，就把伊俄变成小母牛交给百眼巨人阿耳戈斯看守。宙斯就特别想要把伊俄给救出来，但是他又不方便去触犯自己的妻子赫拉的权威，因为他确实许诺过赫拉，拥有跟他同样的荣耀和不可侵犯。那怎么办呢？他就找来了儿子赫尔墨斯，说请赫尔墨斯帮个大忙，去把伊俄救出来。伊俄被赫拉变成了一头小母牛，由百眼巨人阿耳戈斯看守着。赫尔墨斯来到了阿耳戈斯看守伊俄的地方，他用一支芦笛吹起了悦耳动听的歌曲，引起了阿耳戈斯的注意。阿耳戈斯对音乐是比较有爱好的，所以就邀请赫尔墨斯跟他一起坐坐，但是他表示说，他必须要提高警惕看守这头母牛，不能让任何人把她带走。赫尔墨斯对他说：没事的，那我就陪你坐坐吧，我跟你一起来看这个母牛。那既然一个人呆着也怪无聊的，我给你讲故事吧。于是赫尔墨斯就给阿耳戈斯先讲非常有趣的故事，吸引阿耳戈斯的注意力，然后这个故事渐渐变得冗长而乏味，于是这个阿耳戈斯就一只眼睛接一只眼睛闭上了，因为被他的故事催眠了。当阿耳戈斯把所有的眼睛都闭上了，睡得很沉之后，赫尔墨斯就砍下了阿耳戈斯的头颅，然后牵上了小母牛，让小母牛重新变回了伊俄，把她送回给宙斯。

从这个故事里面呢，我们可以看出来，眼睛可能代表的就是那种警惕性，代表的是理智，因为眼睛是离卦嘛，100只眼睛，那可见他有多高的意识化程度。那饶你是意识化程度如此高的巨人，最终也会被骗得一只一只眼睛地闭上。闭上眼睛以后呢，就盲目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然后就被砍脑袋了，被割韭菜了。所以，骗子行骗的时候，肯定首先第一步是投其所好，你阿耳戈斯不是喜欢音乐吗？好，那我就给你吹笛子。那是第一步，投其所好。第二步是跟受害者建立关系，就是跟他在一起坐坐，陪着他一起看守，貌似是我跟你在一起，我陪着你，但实际上呢，是另有目的。然后第三步呢，吸引他的全部注意力。用精彩的故事，天花乱坠的许诺等。第四步呢，催眠，把你的注意力吸引过来了，意识狭窄了，然后就开始催眠，让你丧失警惕。真正的催眠不是催人睡觉，而是让人意识高度狭窄，甚至惟命是从。然后第五步，就是收获了，经历前面四步的铺垫，第五步就是割韭菜了，收获了。这就是骗子原型的运作模式，赫尔墨斯宰杀阿耳戈斯的过程就呈现了骗子是怎么骗人的。

前提是他有一腔忠诚，忠诚于宙斯。宙斯象征什么？宙斯象征世界的中央。骗子肯定也有一个中心，是效忠于他个人的生活目标的，或者我们说这叫自私自利。骗子这个人格功能是为自己内在的一个欲望需求服务的，是自私自利的。自私自利当然也是自性的一个部分，有的时候可能正义者也会采用一些骗术来击败反动派，对吧。比如说当年二战的时候，盟军为了欺骗希特勒，就搞了好几份作战计划，假装要在加莱海滩登陆，但实际上呢，最终选择的是诺曼底登陆，也是使用了种种欺骗的手段，其中有个两面间谍加尔西，就是一个非常出色的“骗子”。

我当年部队转业以后，到了地方上工作。有一次跟一些同事一起去无锡办事，是陪一个企业家一起去的。这个企业家有一笔投资，投到了无锡的新兴实业公司。他去要债，那我们顺便也就陪他去。结果到那一看，发现坐了满屋子的人，那个公司的董事长邓斌女士就在那里假模假样地打电话，旁边的人说她在给中央打电话，在给谁谁打电话，希望大家安静地等待，满屋子的人都静悄悄地在那儿等着，但是也都不走，就是希望能够拿到投资款嘛，利息就不指望了，能够拿回本金就不错啦，这其实是一次非法集资事件吧，我们称之为“庞兹骗局”。当时这家企业开始往那边投钱的时候，甚至还从银行借贷款去投资呢，当时我们就议论纷纷，说这么做有问题吧，不对吧，但是领导也批了。甚至包括那个供销社、商业社就都往新兴实业公司投钱，那是挺大的一次非法集资，他许诺很高的利率返现。头一个月吧，基本上就是20%的返现，所以人们就纷纷地往里面投，一开始早期都能拿到返现，所以有的人干脆就，你既然返给我这么多，我就连本带利一起再重新投给你，反正这以后呢，就是隔了大概两三年功夫吧，这个雪球滚得非常大，最后破灭了。因为没有新的钱，没有新的投资了，那么这个旧的利息要还，还不出来了，而且很多钱都非法地转移和折腾掉了，所以最终，像我的那个企业家朋友吧，在国家清算的时候拿到了六成，等于说他投进去的所有的钱，最后拿回来60%，他还算是幸运的。那这个邓女士有些什么样的背景呢？传说是什么国安局的大校呐，或者是从事军火生意啊，总之听上去背景非常的高大上，又非常的神秘，连公安局退休领导都到她手下当办公室主任。老百姓就相互借贷，集资到一些个人手里边，个人再去把钱投到她那去，通过层层的资金掮客，很多老百姓最后基本上也是血本无归。事发后所有强硬后台都烟消云散，警方告诉人们，邓某是一个街道退休大妈。

这个事件本身就是一个庞兹骗局。在英语里边，庞兹骗局已经是一个专用词了，是欺诈行为的一个同义词。庞兹骗局是这么来定义的：它是一种诈骗行为，人们相信一个并不存在的企业获得了巨大的成功，但实际上呢，是在短时间内用其他投资人的钱给早期投资人以回报，通过这种方式像滚雪球一样，形成巨大的这个资金流，但是最终它将面临无法兑付的困境，从而破产。

这就要提到一个人了，这个人叫查尔斯﹒庞兹，他是一个意大利人，出生在一个意大利没落的贵族家庭。从小他的母亲就对他施加了很大的影响，希望他能够重振家门，飞黄腾达，恢复家庭、家族往日的荣耀。庞兹带着这样一种贵族气进入了罗马大学，像一个真正的纨绔子弟一样生活，但实际上他没有钱，还大手大脚，过着奢华的生活，所以他迅速地就穷困潦倒了，甚至于最后学业都没办法完成。在意大利，在罗马，他混不下去了，于是就去了新大陆美国。当时他的叔叔资助了他200美金，他的口袋里只有这200美金，所以他到美国之后，其实是从底层开始在挣扎，就像很多眼看着自由女神像在雾霭朦胧中出现的那些新移民一样，他从杂货店的伙计、路边的推销员、洗盘子的小工等这些工作开始做起。当他实在付不起房租的时候，他就睡在公园里边的长椅上。

可是庞兹一直胸怀着美好的梦想，希望能够重新过回贵族生活。庞兹其实是一个很善良的人，有一次他在医院里边当护工，因为一个护士被烧伤了，需要皮肤移植，他主动捐出了自己背部的一部分皮肤。

由于一心想要发财，所以庞兹总会去寻找各种各样发财的机遇。有一次，他看到了国际邮政代金券之间具有差价，他觉得这应该是一个发财的机会。他其实完全不知道，国际邮政代金券之间几乎是无法兑换的，但他仍然尝试去做这件事。他设想，从西班牙购买一些代金券，以一美元的价格买回来，然后到美国就变成了一美元十美分，他就能赚这个十美分。但实际上呢，这个代金券，它是无法变现的，就是你买了，你很难把它卖出去，没人会要，无法变现，这是一个困难；第二个困难呢，是总量有限，这邮政代金券的总量有限，他不具备投资盈利的规模性。所以，这种投资要想得到大额回报是很难的。但是他依然把它作为一个炫目的理念进行宣传，不管具体应该怎么样操作这些细节，他就开始着手来宣传这种可能性。他打出一句口号叫：“三个月，让你的财富翻倍。”他在1920年的7月24号在波士顿邮报上登出了一个启事：“三个月，让你的金钱翻一倍。庞兹在45天内付给投资者50%的利息。”可见这个许诺真的是非常高的，50%的利息，我前面说的那个邓老太太，邓斌女士，是20%，人们就像疯了一样。这个是50%的利息，所以它一下子就吸引了数千名投资者，在实际上还没吸引到那么多人的时候他就声称吸引了数千名投资者，这也是利用人们的一种从众心理。他说国际代金券的交易利用低汇率获得利润，很多投资人并不懂得其中玄奥，只听到了“利润”两个字。这个消息一出来，人们就开始疯掉了。有的人是心存疑虑的，但是第一批投资者很快在三个月之内就拿到了50%的回报，而其实是因为有第二批、第三批的投资者不断地涌入，所以第一批投资者肯定就是得到了这个回报。第一批投资获利丰厚的消息就迅速传播出去了，于是人们就开始更加疯狂地争相把钱送到庞兹这里来，庞兹的个人财富很快就达到了千万美金的级别。在那个时代，1920年达到千万美金级别，是非常罕见的一种财富的积累了。

这个过程居然持续了一年。一年之后，庞兹经手了大约800万美元。但实际上，他手头只有60美元的邮政代金券，他根本就没有真正购入西班牙邮政代金券，可能他早就发现事实上不可行。到这个时候他就自然出现了兑付困难，因为投资的高峰期过去了，开始缩水。人们这个投资本身，随着消息传播的力度，肯定会渐渐地衰退下来。当投资人开始退潮，水落石出，这个骗局就曝光了。庞兹也试图把这些钱通过融资的方式让它增值，但问题是他许诺了高达50%的回报，那么，任何的金融产品都没办法达到这样一种高受益的，所以这个骗局必然会破产。实际上，庞兹一开始，他的主观上并不是要诈骗，他就是一个怀揣着美国梦的梦想家而已，他用诱人的条件吸纳资金，确实也想要做出一番事业来的。但是呢，这个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的资金，到了他这里以后，他就发现他走上了一条不归路，他不得不吸引更多的资金来推迟自己的承诺的破灭，自己的梦想的破灭，幻想这样的事情能够持续下去，全世界都卷入进来，好让自己能够度过余生。所以最后他不得不变成了一个诈骗犯。最终，他的这个资金王国肯定是崩溃了。波士顿警方把他逮捕了，他被判处九年徒刑，刑满以后驱逐出美国，最后病死在巴西的一个医院里。

既然庞兹骗局已经成为一个固定词条，全世界对庞兹骗局也都有所警惕了，那为什么在中国还屡屡发生类似这样的庞兹骗局呢？这真的是一个奇怪的现象。早在上个世纪的90年代，就发生了严重的非法集资案，也是按照庞兹骗局的套路进行的非法集资案。传销也在那个时候兴起，后来国家对传销进行打击，打击传销以后，却允许直销。但是实际上很多直销公司为了快速地扩大客户群，都在销售上吸取了传销的一些手法，就是拉人头，支付人头提成，这个方式实际上是传销的做法，但是很多直销商其实悄悄地运用这个手段，却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能够堂而皇之地运作在中国的大地上。出现很多神秘的聚会、洗脑和人身控制。一方面可能是我们国民太穷了，太渴望物质财富；另一个方面呢，是不是也是比较傻呀，比较容易被洗脑啊。庞兹骗局这样的老把戏肯定是花样翻新、层出不穷，但是贪婪的人们却不会吸取教训，也要一而再再而三地一头扎到骗局里面去。

在庞兹骗局之后，又兴起一些新的诈骗方式。据说现在在东南亚一些国家，有大量的中国人在那里建立了窝点，总数大概高达30万人，是专门从事诈骗的，从事电信诈骗，给国内的这个QQ、微信用户、手机用户打电话。这种诈骗，有的是跟投资有关的，P2P平台什么的；有的是说公安局找你了，恐吓威胁这都是比较低档的啦。当然，也有一些哭鼻子抹泪跟你说，我是谁谁谁的朋友，然后在哪碰到了什么困难，能不能给我一点钱，救个急，你反正认识我那朋友的，你跟他说一声吧。然后当你要去找他那个你认识的朋友的时候，往往是很难找到的，为什么呢？因为QQ号码被这个诈骗人员窃取了。所以你想既然是朋友的朋友，那我就帮一把吧，那这个时候你就上当了。

从2017年开始，陆陆续续17、18、19这几年，尤其是去年18年，是P2P平台爆雷的一个相对集中高发的阶段。所谓P2P平台，大家去百度一下，实际上也是一种资金筹集方式，是一种基金平台。很多是有着合法手续搭建起来，还有法律顾问站台，甚至还有银行帮忙推销。利率看上去它肯定比存银行利率高很多，所以值得你投资，回报率比较高，七日年化4%以上等等，算是高收益投资项目。当然，实际上这个投资项目比起当年的那个说一个月给你返20%，那是小巫见大巫了，差得远了。但即使是这样，听上去是安全的这样一种集资，如果你买了他的基金，然后他的基金运作良好，真地去投资到一些工厂，投资到一些企业商号，然后通过这个营业收入额返还，那肯定是能挣钱的，是能够进行下去的。其实这就是骗子能够打动我们这些正常老百姓的地方，就是你看我给你的利率吧，也比较高，但不是特别的高，我要投资以后我肯定能挣到钱，能还了你，我也赚，多好，而且我有高大上背景，国有企业信用背书，那老百姓就相信了。但实际上，这些骗子拿了钱以后真地去投资了吗？我当然不可否认，其中有一些真正地、踏踏实实做基金的，他确实是拿钱投资的。问题是他也不能保证他的投资一定盈利呀，那么投资不盈利怎么办？比如说他投到股市去，结果股市是一个熊市，往下趴，他就还不了你的钱了，还不了你的钱怎么办呢？跑路。所以有些人可能也是像庞兹当年一样，是想干一番事业，创立了一个基金，真想做点什么，做不下去了就变成了骗子，但更多的人是蓄意要骗你。他总是宣传一个基金的高大上的背景，什么是国资背景啦，什么谁谁谁信用担保啦，然后旗下拥有多少多少产业啦，等等，总之用这些信息吹，吹了以后呢，你要上网查，居然还能查到。你放心了吧，好，你把钱给他，结果他还是卷款跑路，他把钱转到国外去买房、置地了，然后全家移民了。

现在这样的骗子仍然还在，比如说有一些社交电商平台，这些社交电商平台跟阿里巴巴的电商不一样，阿里巴巴的电商就是那个商户入驻，卖产品，然后我们就下订单，它就是一个交易平台，但是社交电商平台它不纯是交易平台，它固然也是交易平台，也会卖货，但是它的销售手段里边，有一个扫二维码、拉人头、返佣金的手段，其实这个手段本身就是传销，实际上就是传销。这种情况下，如果这个社交电商平台要运转下去，他必然会怎么样呢？就是卖高价货，东西质量不好，但是价格挺贵，因为他要返佣金啊，这个钱从哪儿来，那就得从这个高价里面来，羊毛出在羊身上。你拿到产品以后不满意，你要退货，那你就麻烦了。你退货，他这个佣金都已经付出去了，那他怎么给你办退货，你是甭想了。在卖货这地方是轻度的诈骗，我用更高的价钱卖一个不太好的货给你，是一个轻度的诈骗，因为货毕竟给了你。但是拉人头收加盟费，再返提成，把这个资金规模弄得越来越大以后，最终你想要的提成恐怕是拿不到的。它跟传销是一样的道理，就是早期进去的人肯定是赚了，但是进去晚的人肯定是赔的，因为他聚了一大笔资金以后，他未必会去投资或者干什么的，他一样会爆雷跑路，卷款潜逃。所以大家对这些社交电商平台的投入参与一定要谨慎。

最终就说到这个中国股市了。中国股市是一个不平等股市，是一些有能力建老鼠仓的人操纵的股市，是内外消息存在壁垒的股市。所以在中国股市的投资，其实就是伸脖子挨刀，是极其危险的投资。有人说证券系统就是最大的诈骗集团，偏激一点啦，见仁见智啊。我们也不能把中国股市描得一抹黑，是吧，但是中国股市确实在这些年来，可以说让很多人都寒心了吧。有些骗局被良性改造和利用，成为国民经济合法的组成部分，比如博彩业。但最近几年依然曝光了一些工作人员贪污舞弊监守自盗的行为。

骗子确实是打不完的，他是层出不穷的，骗子一直都会有，各行各业都会有骗子。再讲一讲这个骗子的手法。他首先肯定是投其所好，然后跟你建立关系，吸引你全部的注意力，然后就开始催眠你，最后就割你的韭菜。肯定是这样的套路，所以但凡感觉到自己要被套路了，务必擦亮眼睛。文化骗子往往喜欢弄一大堆十来个高大上的头衔，某大师大咖，晒很多跟名人、领导的合影，吹嘘自己的经历。他们多半非常聪明，但带有表演型人格特征，会有个软肋，就是不踏实，不是真正的专家。你往深里说几句他就要岔开了，或者试图以权威压制你，他害怕露馅。

欺骗的原型和交易原型有极大的相似性，这也是为什么我们有一个成语叫无商不奸，就是商人要想逐利，所走的这个套路，跟这个欺骗是很相似的，所以它们是同一个保护神，赫尔墨斯嘛，商人的保护神也是骗子的保护神，是有道理的。但是商人的交易呢，肯定是各取所需互惠互利的，而骗子呢，是让你最终两手空空，一无所获的。这个是本质的不同，这个本质不同体现在结果上。怎么样去鉴别呢？

我们实际上从开头时候就需要擦亮眼睛来鉴别，对方是一个真正的商人，还是一个骗子。一个商人，你可以看到他在商言商，你可以看到他对利润的追求，可以看到他实实在在的是要赚钱，要讲诚信。但是一个骗子呢，往往会给人的感觉，他就是为你好，甚至一开头的时候，他会伪装成一个公益者，或者需要你的帮助——如果你是一个利他主义者。当然了，现在更高明的骗子也会伪装为商人，为了让你放心，所以在现代社会鉴别商人和骗子变得更难。

第二个鉴别的重要地方就是契约。商人给你提供的契约，你可以看到双方的权益基本上是对等和平衡的；而骗子要么是没有契约，要么给你的契约肯定隐藏着重大的坑。这就要去仔细地揣摩，要发现他所提供的这个契约里面的坑，如果你看不到这个坑，那就没办法了。你看到这个坑，你就可以避开，你就不会受骗。这是从契约上来鉴别骗子和商人。

第三种鉴别呢，就是商人他并不热衷于跟你建立关系，而骗子呢，会比较热衷于跟你建立关系。当然这个在中国就有点难，因为中国人做生意呀，喜欢跟人套近乎，拉关系，多少都带有一点骗的成分，所以在中国要鉴别商人和骗子有点难。但是在西方要鉴别商人和骗子就相对容易一点了。因为西方真正的商人，他不怎么在意是否跟你发展私人关系，他只在意贸易是否成功，私人关系并不重要，做成几单满意的交易自然就有了良好的私人关系；他是一个骗子的话，他是一定要跟你建立私人关系的，但会用假身份，或者假装不需要私人关系，但也必须要取得你100%的信任。通过第三方渠道去调查对方的真实身份非常重要。

第四个鉴别骗子和商人的这个方法，就是要警惕催眠的过程，骗子通常会千方百计地保持这个过程进展下去，所以甜言蜜语是少不了的，或者是用一些针对你的人性的控制手段，比如你很守信用、不善于拒绝，面对美女比较心软等等，都可能被利用。这种控制手段是少不了的。但是商人的动机就会单纯得多，商人主要注重物流的情况，凭着契约来走就可以了，商人对契约有比较高的信任度。骗子往往在契约之外，还需要施加更多的功夫，他怕这个契约不能够完全地套牢受害人，所以他肯定会进一步地施加各种各样的影响，催眠的过程是必不可少的。

当然，还有最后一个鉴别商人和骗子的机会，这就算马后炮了。商人跟你做完生意之后，是仍然可以交流的，仍然可以交往的，还可以再继续做生意的；骗子骗完你之后，恐怕不会再有打交道的机会，人间蒸发。除非你真的是就像春节晚会被本山卖拐的范伟，那是没办法，骗了一茬又一茬。看那个赵本山卖拐，可以细细地揣摩骗子是怎么样有效地行骗的，肯定不出这五个步骤。

赫尔墨斯原型是信使是连接,智者医生小偷商人骗子，都是信息的传播运用者。怎样才能有效地传播运用信息呢？投其所好，建立关系，吸引对方的注意力，持续催眠，然后就是达成目标了。商人也可能为了把生意做好而用心地按此五个步骤去做，并不为了骗，而是更真诚。偏重教育的阿德勒派心理咨询师按此五个步骤帮助来访者很有效，其实人本主义也很注重咨访关系存续的治疗价值。因为他们的守护神同样是赫尔墨斯。古代炼金术士有的人既是哲学家，又是骗子。

有人说，受骗是因为贪心，活该。我们对贪念挞伐，别忘了更可恶的是骗子。贪念是平常人性，本来面目，应予宽容包容尊重保护。人有贪念不应该是被骗子惩罚的理由，就像人有残疾不应该是被纳粹焚化的理由一样。我们发现身边有贪心的人，几乎总是在投射自己，想要摘清自己，是一种高尚但徒劳的努力。跟自己呆在一起吧，天不会塌。接纳自己可能因为早期的未满足欲求而生起的贪念，在内部与之对话，或在外部理性地适度满足，才是可能自然消退贪念的正道。

应该说，多数骗子也会栽在自己的贪欲上，这是不争的事实。多行不义必自毙。只是现在骗子多如牛毛，每天都要接到若干骚扰电话，实在是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