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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明心理咨询网 >> 岁月心迹 >> 灵性之境 >> 激情帝国(上)(7)(6)

激情帝国(上)(7)(6)

时间:2019-03-21  点击:

6,张堡决战
 
云仿吾给南王写来一封书信,劝说道,“不进取不足以攘胡虏、安黎庶、平天下。联盟中立,不可以罔顾天下兴亡。今君拥雄兵百万而坐困中央,设帝竟不归,而毫无作为,必人心尽失,自取灭亡!”南王终于醒悟自己的迂腐,于是第一次主动给王谫下了战书。双方约定于建文二十七年六月下旬的甲戌日决战,战场商定在亚鲁河与北方大运河接合部北岸的张堡镇北郊的千顷田野里。
那里的田野已经荒芜了,小片的树林成为食腐猛禽和乌鸦的巢穴。干旱使春天长起来的草不到秋天就早早干枯了,只有扎根很深的大树依然保持着绿意。亚鲁河河床的水已经很浅,露出大片河岸和泥沙冲积形成的沙洲,大片的芦苇在六月的烈日下蒸腾起白雾,虚构出笼罩河流的茫茫水气。
六月壬申,双方完成了在张堡镇两边相距二十里打井建寨的工作。派出代表到张堡共同察看地形,商定了战斗时间、兵士区别标识和战场打扫的责任分配等事宜。张堡街道空空荡荡,居民和附近村子的农民都逃亡到亚鲁河床的芦苇荡里躲藏起来。癸酉日,各自制订兵力部署方案。巡逻马队在明处呼哨驰骋,圈出了各自的势力范围;侦察兵和间谍在暗处潜伏爬行,刺探着对方的军情内幕。
 
甲戌日,清晨寅时,双方的第一遍牛角号同时吹响。兵士们纷纷起身。许多新兵因为恐惧焦虑一夜没有合眼。双方的营寨里都开始了紧张的晨炊。卯时,第二遍牛角号吹响了,双方军队集合完毕,开始进入战斗位置。
蓝先和指挥着盟军秩序井然地开赴战场。南王亲领中军七万人,配丛龙、蒯大鹏、张军、彭涛等四位提辖官,每位率领五千厢军步兵,一万三巴壮丁。南王自领侍卫队和山勇营亲兵作为核心。云龙生领三千河中道土兵弓手为中军左卫,驻守在一小片长满灌木的小土丘上。婆婆切萝以蛮兵一千、战象五十头为中军右卫,藏入一片洼地里,外面很难看出来。李铁与霍腾飞、温道云、吴心协三位提辖领五千厢军骑兵、两万民兵为右翼,贴近临河的张堡镇摆开。蓝先和带李益发、冒富、朱友东三位提辖以两万厢军步兵、两万步战民兵为左翼,进入离张堡约十里远的一片树林里。左右翼展开宽十里,中间中军所在位置背后有一个名叫王起洼的村庄。蒋充率领三万民兵作为总预备队,躲在村子里。巡防司杨都监带领一千红衣军法骑兵作为督战队,在村子中央的井台边架设起刑具,派出其中八百人分向两翼方向沿战阵背后巡逻搜索,随时准备逮捕斩杀逃兵。他们在空荡荡的村子里只抓到一个用木棍撬门寻找食物的瘸腿乞丐,那乞丐虽面容污秽、衣衫褴褛,但目光镇定逼人、气度从容不迫,使杨都监放弃了用他为铡刀试锋的冲动。
北苏军方一声炮响,王谫的副帅、辅国将军司马劲风率领北苏军右翼两万骑兵首先驰骋出寨。然后中央寨门大开,一千踏弩手和五千弓箭兵飞奔出来,部署在战阵前沿,每两名踏弩兵身后分三层配备九名弓箭兵为一个小队,总共五百个小队,展开五里宽,严阵以待。然后中央主力十万雄兵以百人枪兵矩阵为单位依次出寨,整整走了一个时辰,在弓弩手身后约五步处站成纵向四层横向二十五块的阵形。王谫在第一排中央骑兵方阵前列,白胡子飘到胸口,目光如鹰,仪表堂堂,威风凛凛。中央火红色领军大纛上绣一个斗大的黄色“王”字作为帅旗,帅旗左边是“骠骑将军”旗,右边是“中都御史”旗。他的身旁左右是他的两个儿子王武和王威,都是黑铁塔一般的身坯子。各道指挥、团练,各州兵马都监,各军镇提辖、要塞统制都编在老将王谫的麾下担任将佐,各打出三面领军旗,一面家姓,一面本身官职,一面军中任职。北苏军彩旗猎猎,衣甲鲜明,军容整肃。监军蓝礼高踞在寨栅箭楼上,远眺战场。大寨内还有三万预备队和五百刽子手。北苏军左翼是一万持刀盾的轻装突击步兵,结成众字形三角阵。
烈日当空,双方不断有人中暑晕倒。盟军士兵都带了水囊,武装简陋,衣甲轻薄,情况要好得多。
将近巳时,盟军信使飞马出阵,高声喊道:“北军弟兄们,我家王爷说了,开战后只要跪在地上,把兵器举在头顶上,保管不会送命,还能得二两银子当路费回家!准备好了吗?!”回答他的是“嗡”地一声射出一支五尺多长的踏弩利箭,他的坐骑轰然倒下。信使狼狈地跑回南阵,北阵一片哄笑声。
“呜……”巳时正,南军首先吹响号角。战鼓擂响,敲得士兵们心脏狂跳,血脉贲张。中央四提辖挥军前进,第一拨二十个百人方阵开始向前移动。刚一移动,北阵的踏弩利箭就凌空飞来,一些士兵被射倒,在草地上挣扎。方阵进入弓箭的射程后便开始狂奔以尽量减少箭雨的伤害,喊杀声大起。士兵被射倒,又绊倒身后的士兵,乱做一团。但只要爬起来,就拼命向前冲。北阵停止射击,第一排二十五个方阵快速通过弓弩队的间隙,刚恢复队形,南军就冲杀了过来。身材矮小但健步如飞的三巴山民手中只有简陋的梭标、砍刀,却毫无惧色地杀进敌阵,他们比联盟的厢军冲锋得还要快。北军以密集队形平端长矛,顶住已经没有队形的盟军民兵。许多民兵倒在矛下。民兵们的梭标长度不及长矛,锋利程度也不及,标杆更不如枪杆坚硬,情急之下将梭标投掷向北军方阵。北军士兵中标者惨叫着倒下去。赤手空拳的民兵不得不败退下来。丛龙骑在马上,大声喝令他们重新投入战斗,民兵们只得从尸体旁边寻找武器,在佰长、什长等人的组织下重新杀向敌阵。这时候厢军上来了,怒吼声、铁兵器的碰撞声更加猛烈。南王令第二批二十个方阵进攻。但北苏军的第二排方阵也上来了,他们迅速变成锲形,在猛将的带领下杀开通道,包抄到南军的背后夹攻。战场被分割成十几个小块,弓弩手迅速跟随第二波方阵冲到阵前,向冲锋中的南军方阵各射一箭,然后逃回本阵恢复队形。南军排面的士兵顿时倒下数十人。在南军的奋勇攻击下,北军第二波攻击队伍的包围圈被撕开,少数属于南军第一波的民兵和厢军得以解脱厄运。双方的队形都已经混乱了,人盯人地相互拼杀起来。死亡人数迅速增加。北军将领都一边拼杀一边焦急地大吼整队。没有完全投入战斗的士兵迅速靠拢集结起来,陷入混战的士兵见到自己的队伍,纷纷抛开对手逃回去。恐惧让他们浑身发抖,拼杀使他们大汗淋漓。以民兵为主的南军在北军的弓箭手射程内,因此总是想打散北军方阵进行混战格斗,表现得勇猛殊死。尸体越积越多,士兵不断有人在血泊中滑倒。有几个受伤的士兵在血污的草地上放声大嚎。在南军第三波方阵冲锋时,北军第三波方阵也上来了。南军前两波攻击势头已经滞涩,中央部位的三个百人队被彻底歼灭了,提辖官彭涛殉职。他们遭遇的是王谫亲兵,战斗力远超其他枪兵方阵的重装枪盾兵。王武和王威率领第三波北军向左右两侧分头包抄进攻中的南军。南王急令吹号敲锣,命攻击军团全线收缩,后续方阵前进接应。为避免冲动本阵,丛龙迅速将第一、二波攻击残兵集结起来,带向左卫外侧方向。王武挥军死咬着追击。此时,云龙生率领三千土兵弓手前冲到一小片坟地附近,待丛龙的残兵在面前十多丈处跑过,便喝令放箭截杀北苏军追兵。他令弓手分为左右两部,分三批次无间歇地轮番射箭,每批一千矢。顿时追击丛龙的北军乱做一团,纷纷倒下。云龙生挽着他的精钢硬弓,瞄准王武嗖地一箭,贴紧他的头盔从左太阳穴贯穿了过去。王武从马上倒栽了下来。跟随王武的亲随步兵急忙上前抱起来,在箭雨的追逐下向东北方向逃命。北军士兵见主将倒下,禁约不住,纷纷败退。但在中军中央和右卫前方,北军排山倒海般地压过来。王谫的核心十个方阵重装枪盾兵所向披靡。
巳时正,左翼蓝先和的部队也开始了进攻。蓝先和命令李、冒二人带领民兵全部躲藏在林子里,自己和朱友东率领厢军列阵,在咚咚的鼓声中一边平端长矛齐步前进,一边呐喊“吾辈从军、忠义为本,皇天保佑、联盟必胜!”万人齐吼,气势磅礴。北苏军牛角号吹响,骑兵在司马劲风的率领下高喊着杀声向南军步兵席卷过去。蓝先和大声传令“后退者斩!”以后队军士的长矛抵住前队军士的后背,迎着飞驰而来的骑兵继续前进。一些方阵步伐放慢了,一些前列的士兵带着绝望而惊恐的眼神停住脚步将长矛对准迎面冲来的敌人,等待着死亡的一刻。瞬间,骑兵就切入了步兵阵中,一时血肉横飞,人仰马翻。被骑兵砍掉的步兵头颅在人腿缝中滚踢。有些地方步兵挤成一团。北苏军骑兵将盟军步兵方阵撕开成几块,从切入处蜂拥而入,但速度也粘滞下来。很快,朱友东的部队有人开始溃败逃命,司马劲风帅旗在不断地向南军步兵里左右冲突顽强挺进。后队士兵有人掉头逃跑,越来越多的人转身逃跑了。朱友东挥刀杀了三个士兵,只控制住一个百人队。其他百人队建制被骑兵冲散、挟裹着溃败下去。南军左翼的左侧简直成了屠场,逃跑的士兵大多数被骑兵从背后劈倒。右侧蓝先和拼死抵住冲击,只有少数方阵受左侧败兵恐怖情绪感染而跟风溃败,大多数方阵承受着惨重的牺牲,将迎面冲进阵的一匹匹战马放倒。后队的人墙在将领的驱使下依然向前挺进,使前队无路可逃,不得不拼死自卫。司马劲风的主力已经冲击到南军侧后,向蓝先和的背后包抄过来。此时,树林里一声炮响,喊杀声起,两万民兵奋勇冲杀出来,他们将手中的梭标向面前滚滚黄尘中的北苏骑兵投掷过去,中标的马匹翻滚一地,绊倒后马,冲倒民兵,乱成一团。民兵大量涌进战场,北苏骑兵的后队失去了势头,被民兵截住绞杀起来。司马劲风不得不带人返身杀回来夹击,把民兵赶回林子。后队骑兵被他全部带了出去,合兵一万三千多骑,突然丢开蓝先和和朱友东的残部不顾,直接杀奔南王中军而来。
再说盟军右翼在巳时正也是按计划协同中军进攻。鼓声中民兵们排成一个个百人队方阵齐步前进,高喊着口号,杀向敌人。北苏军的刀盾兵突击队形本来要突击南军中军,见盟军右翼来犯,立即转了个方向冲杀过来,锲入了方阵的空隙。双放激烈地绞杀起来。北军突击队气势凌厉,在兵器和护甲上又占了先,很快就将盟军民兵一批一批地踩到脚下,血流成河。在民兵苦苦支撑的时候,李铁率领五千枪骑兵沿着河堤狂飙般地卷到北军突击队的后方,冲进敌群进行夹击。北军刀盾兵突击队与南军枪骑兵对战居于劣势,稳不住阵脚,敌将领害怕全军覆灭,急忙令部队向中军方向靠拢,那一侧尚未被包围。从缺口溃围的士兵大约一万多人惊慌地向中央战阵狂奔,李铁丢下北军左翼残兵,紧追不放进行刺斫,尸横遍野。
战场中央此时已经发生变化。北苏军的左卫和中部已经向南军压了过来,而右卫却被云龙生射了回去。南王挥军全线迎击,埋伏在洼地中的蛮兵一涌而出,突然出现在北苏军的面前。战场上唯一的女人,金沙土司婆婆切箩驱使五十头额头覆盖着黄铜护甲的獠牙战象昂昂地吼叫着冲向北军,每只战象身上轿舆里坐着六名银甲蛮兵连珠弩手,利箭簌簌地射向北军。每只战象的两侧各有十人护卫队,他们手持长戈,身穿轻巧而坚韧的藤甲。御手操控着的暴怒的战象冲入敌阵,就象野猪进入了西瓜地一般,糟蹋出遍地的红瓤。手持长矛试图以密集队形抵抗战象的北苏军士兵被弩手射杀,无法结阵。蛮兵切入北苏军中,南王令靠近右卫的民兵方阵紧随杀入。协同蛮兵保护战象。
两军的接战面越来越大了,死的人也越来越多了。两军都向前挤,以至于有些部位双方战士挤成一团,无法使用长兵器拼杀,就相互挥拳头、掐脖子、抠眼珠。战线在拥挤践踏中缓慢变化,一会儿向南,一会儿向北。小股部队之间相互包围又反包围。北军试图利用人数优势压垮南军,但南军率先投入了预备队,整个战线的两翼渐渐向北翻卷过去。李铁的骑兵包围并截住了敌突击队,使南军右卫的蛮兵没有受到侧翼冲击,得以迅速北进。而在左卫,试图冲击联盟中军的司马劲风骑兵遭到云龙生的截杀,承受不小的伤亡后拨转马头攻击盟军的土兵弓手。弓手的队伍崩溃了,许多人在逃跑中惨死在骑兵的刀下。云龙生截住一位敌骑兵,杀人夺马,连劈数骑,直追司马劲风。司马劲风的旗手被劈倒了,他终于察觉了身后的威胁,返身接战。骑兵们形成一个巨大的涡流将云龙生围困在中央。司马劲风与云龙生酣斗十几个回合,参与打斗的骑兵一连落马了十数人,依然没有占到便宜,不觉对对手的马术和刀法钦佩异常。此时,蓝先和挥兵追杀上来。为保持骑兵的机动冲力,司马劲风指使一支亲兵小队缠住云龙生,率骑兵冲入了王起洼村。盟军的红衣军法骑兵哪里是他对手,一哄而散,杨都监的人被赶杀得到处乱窜。司马劲风冲到村子中央场地,瞥见被捆绑着的乞丐,神情略错愕,那乞丐把头低了下去,避开他的目光。他驰过时俯身用剑挑断乞丐的绑索,说:“逃命去吧!”就丢下乞丐,穿村而出。
村外田野里,蒋充的最后一个方队正在投入战斗。北苏军骑兵在身后的突然出现令他们慌了手脚。将领在前锋,预备队后部没有战将,百夫长们缺乏统一指挥,来不及组织战斗,民兵惊恐起来,四散逃命,暴露出正在向北偏东方向齐步前进的南王的核心方阵来。司马劲风发现主要目标,就令军停止追杀逃兵,象猎鹰一样猛扑了过去。山勇营迅速结成密集队形,竹盾相连,环绕南王的战车五匝,将小斧头飞掷出来。侍卫队紧贴着南王的战车移动。但声势浩大的骑兵一下子就将南王的中军方阵从大军中切割了出来,南王恐惧得身子发软,跌坐在车厢里,脸色发白。形势危急万分。中军各方阵将领发现了这个突然变故,蒯大鹏和张军不顾一切地返身杀回来。有一刻,司马劲风的黑马踩着尸体突进到南王的车边,他一剑砍在车辕上,大声喊道:“皇叔殿下得罪了!快投降吧!”南王颤抖着嗓音和手指,指着司马劲风说:“皇上一向器重你,你为何要追随越王叛逆?!”司马劲风未及答话,一支利箭射来,他提剑叮地一声挡掉了。左前方步兵方阵背后出现了云龙生,他在钢弓上又搭了一支长箭,指向司马劲风。此时方阵的另一侧出现缺口,侍卫们拉着南王的马车撤退过去,又有十几名贴身山勇娃娃亲兵并起竹盾挡住了司马劲风和他的骑兵。蓝先和的步兵狂奔着包抄过来,李铁也丢下北苏军的突击队残兵率骑兵飞驰过来。司马劲风怕自己陷入敌围,偏头躲开云龙生的第二箭,喝令撤退。上万骑兵扑向蓝先和的侧翼,立刻就撞倒撞飞数百名盟军士兵,南军纷纷避开。
日头过午,鏖战正酣。杀声震野,尸积如山。南王的左卫得到左翼援兵支持而重振,右卫靠蛮兵战象的强劲攻势渐渐压到王谫的大寨跟前。战线的移动渐渐使王谫的中军核心方阵变成前凸的孤岛。炎热和紧张使许多铁甲裹身的北苏军士兵因中暑脱水而丧失战斗力,被践踏在同伴和敌人的脚下。许多士兵卸掉了铁甲,扔掉了头盔,跟南军民兵挤在一起,几乎无法区分敌我。老将王谫已经有三十年没有打仗了,他早晨的威风已经荡然无存。失去爱子的噩耗使他一下子就苍老了。他的骁勇绝伦的十个核心方阵因为减员重组为八个。他们已经杀绝挡在南王的山勇营前面的四层盟军民兵和厢军方阵,几乎就要够到南王的亲兵山勇营了,但两侧的盟军各支百人方阵已经渐渐地压过来。为避免被包围,将领们劝说王谫撤退。中部战线缓慢收缩。王谫一再下令指挥旗示意,让预备队投入战斗。但监军蓝礼在箭楼上看了整个战场形势,认为败局已定,却下达了准备坚守大寨的命令,要求接战方阵按序渐次撤回大寨。先期撤回的弓弩手已经全部上了寨墙,预备队架设起五十余辆投石车。蓝礼令中央寨门紧闭,令败退的方阵从两侧寨门回大寨。蓝礼有尚方宝剑在手,诸将见战场酷热,士兵中暑减员严重,斗志衰退,而主帅与监军指令不同,在畏惧和犹疑中逐渐选择了撤退。
大约一个时辰之后,王谫的八个核心方阵成了战场上的孤军,人数已经锐减,疲惫不堪了。一百人的骑士方阵只剩下四十多人。盟军中军两卫遭受箭雨和碎石的攻击而退到北苏军射程之外,但依然保持着对王谫的威胁。云龙生重新召集整编了一千多名弓箭手,前出中央战线的左侧,不断射杀王谫的士兵。蓝先和和丛龙接替已经丧失战斗力的蒯大鹏和张军的部队,继续与北苏军拼杀。婆婆切箩的战象也缓慢地移动到中央靠右位置,用弩箭杀伤敌人。王谫杀得满身血污,但毕竟年事已高,力竭脱水,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护兵们在方阵中央守护着他。王威一边组织战斗,一边请求大寨开中门,但被蓝礼拒绝了。司马劲风要求开门突击以接应王谫父子,也被蓝礼拒绝。蓝礼手握尚方宝剑,站在箭楼上对营中群情汹汹的将士说:“中门一开,南军必然紧跟着败兵进寨,我们大家都活不成!尚方宝剑在此,敢有私开中门者斩!”
南王令李铁的骑兵逐渐接替蓝先和疲惫不堪的步兵进到一线。王谫的核心亲兵方阵士兵都身披锁子甲,配备的兵器是长方形盾牌和单手长戈,这种复古的装备方式在全苏国是独一无二的。单兵作战或许蹒跚无用,但集团作战则势如坚城,伤亡小而杀伤力大。如果能做到临阵不乱,可令对方骑兵望而却步。王谫在全军挑选精壮组建和训练了这一千重装枪盾兵作为亲兵,作战之强悍骁勇无可匹敌。但现在只剩下两百多人了,收缩成一个方阵,其正面依然在顽强地杀伤着进攻者,所有的盾牌上都扎着南军的利箭,有多达数十支的。盟军右翼的民兵重新投入战斗,他们进军到了敌方大寨的左翼,被北军弓箭手射住;盟军左翼躲在树林里的民兵在截杀司马劲风回军失利后重整队伍前进到北军大寨的右翼。三面包围已经形成。
日头偏西,盟军也人困马乏,减员无数。正面的战斗基本已经停止,北苏军两百残兵与将近八万的南军对峙着。云龙生的弓手已经射完所有的箭,开始在战场上捡拾能用的箭矢。盟军后部已经开始清点伤亡,清运尸体,打扫战场。此时王谫残兵方阵中央突然传来号啕的哭声,王谫的“王”字引军大纛放倒了下来。正在喝水的南王放下水囊,在车厢中站了起来,脸上浮现出悲戚的神情来。迟疑片刻,他命令吹响苏军专用向阵亡将领致哀的牛角号声,悲壮呜咽的声音远播百里之外。北苏军大寨也跟着响起了牛角号声。负伤的王威走出阵来,面向南军跪倒,磕头答谢。寨门终于打开了,司马劲风带骑兵出寨,分两列驰骋到方阵的两边,令方阵残兵抬着王谫的遗体撤回大寨。李铁欲挥兵突击夺门,被南王止住。盟军锣声敲起,全军撤退。晚霞漫天,如同血染。
南王于路回想往事,每年春季朝觐赐宴,中都督府骠骑将军英国公王谫的坐席经常在他的后排正对或错一位。两人虽然年龄相差三十岁,没有什么交往,谈话寒暄也不多,但彼此谦恭相善和敬重之意还是很明白的。王谫家系渊源很长,世代习武,将才辈出,祖先曾经是太武帝驾前先锋官。这次决战的胜利来得非常侥幸,就在自己眼看着要被司马劲风俘虏的节骨眼上,战场形势发生了变化。南军预备队投入的时机把握得很好,蛮兵的反攻力很强,李铁和云龙生作出了卓越贡献。但若司马劲风敢于牺牲自己,有志在必得的决心,则南王不可能生还;倘若蓝礼不判断失误,而是投入预备队,则胜败尚不可知;倘若王谫的体力能多支撑一个时辰;倘若北军备有饮水——他们或许以为盟军民兵是乌合之众,可以一鼓荡平,不需要鏖战竟日,所以连水都不带;倘若以三巴壮丁为核心的中军民兵缺乏牺牲精神和严明的纪律、残酷的训练……南王在回军的路上一路回顾,一路微微发抖,后怕极了。接近大营的时候,中书舍人云龙生报告说有个乞丐随军来归,要求见南王。
乞丐被带来,衣服被撕破,鼻子淌着血,瘸着腿,拄着木棍,眼睛里蓄着坚毅。他在王起村向残存的红衣军法骑士提出要见南王的时候被他们打了一顿,要不是云龙生发现拦下来,他就没命了。
南王与乞丐对视片刻,忽然慌忙从战车上下来,上前一把执住乞丐的手,眼睛里流下泪来:“二皇子殿下!”
“皇叔爷啊!”蓬头垢面的略阳王司马豹放声大哭,扑通跪倒在南王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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