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山易》究竟如何？

有些文献专家认为汉刘歆所著《周礼》为伪书，他利用自己管理图书的优势伪造了周代经典。我的看法是，作为一名儒家学者，自然会从孔子那里继承克复周礼的遗愿。汉兴，自董仲舒开始，儒家学说终于取代汉初的黄老道术成为国学正统，儒生们希望在《论语》《太学》等经典之外再建树一些以便在庙堂之上更有话语权，这种心情可以理解。刘歆假托古籍以期得到重视，是因为统治者迷信古籍，我们的民族文化比较崇敬祖先。但读《周礼》，不得不佩服他的博学和大气，他的学养和探索精神依然是值得肯定的。即使《周礼》是伪书，并不意味着所有内容都是虚妄造作，必须有所考据。据此否定他所提到的《连山》《归藏》的真实性也不免武断。东汉桓谭在《新论正经》中说：“《连山》八万言，《归藏》四千三百言。《连山》藏于兰台，《归藏》藏于太卜。”桓谭在新莽时期曾有缘接触过皇室典藏的《周礼》，难免顺延其说。上古三皇五帝时代，延及夏商周，占卜一直是权力中心的重要工作和职能。太卜就是具体从事占卜的最高职位。后世随着儒学经世致用，人们知识积累，这个职位的地位越来越低，有时不设。到了宋代，占卜工作并入司天台，太卜就消失了。上古太卜管理阴阳卜筮，通过卜筮蓍龟，帮助统治者决疑避凶，地位很要冲。

    由于历史上曾经闪现过多次《连山》的身影，而事后又被证实或怀疑是时人伪作，因此当水书《连山》出现的时候，阳国胜先生等文化考古专家们花费了不少精力研究其真伪。最后认为是真的。因为水书是一种比殷商甲骨文更为古老的象形字，与夏代出土文物上的刻字吻合。水族人可能是夏人直系后裔之一。而且，这部《连山》果然如桓谭所说，是八万言篇幅。可惜十年过去了，仍未见今文译本出版。

据阳国胜认为《连山易》内容大体可归纳为三个方面：一是以各种动物为象征、以图画和示意符号为主要表现方式，记载日月星辰、二十八宿等天象及其历法的设置情况；二是以天文历法为基础，演义推导阴阳五行、天干地支之间的冲、克、刑、合规则及其原理；三是根据这些原理来预测、指导各类活动，包括出行、经商、生产、出猎、婚嫁、巫术等各个方面，趋吉避凶。在他看来《连山易》是上古神农时代的一部“百科全书”。

水书学者韦章炳发现水书连山易的太极图与石器时代“含山玉版”的太极图一致。他画出的太极图如下：

令人惊讶的是，韦先生直接把后天八卦的方位标示在此图，不知依据是什么。我把《连山易》原书上被阳国胜等人破译的八卦图列于下，可资对照（图中汉字是研究者标注的）。右图中圆形分四个象限，每个象限两卦，也相当于四边方形每边两岔。这种核心构建的秩序（从四到八）跟含山玉版一致，暗示其足够古老。但含山玉版以方形为核心代表四，连山易以十字分割代表四，这种细微区别应颇有深意。

原书连山易八卦按艮（秋分）、乾（立冬）、兑（冬至）、坎（立春）、巽（春分）、震（立夏）、坤（夏至）、离（立秋）逆时针分布。艮卦以秋分为中气，此时稻谷登场，果实收获，水族人以此作为新的一年开始，比较喜悦吉庆。此时通常是农历八月下旬、九月上旬。艮为止，因此也是新的开始。原书连山易太极图艮卦所在位置标注的水书字为“人”。《连山易》因此而被称为“人统”的《易经》。确实，其内容相当于先民生活的百科全书。与之相对应，《周易》尊“乾”为首卦，被称为“天统”的《易经》；《归藏易》尊“坤”为首卦，被称为“地统”的《易经》。

令人遗憾的是，至今没有见到整理好的《连山易》公开发售。

2016年12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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