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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糯米团子
在春节前我们必须准备好糯米粉,正月初一要包团子吃的。浸的糯米还有大半桶,就都倒到箩里过掉水,然后摊到大笾里让冬天的风吹干,到手抓不湿为止,如果吹透了就白白浸泡了,出粉困难。
粉是用这种浸过的糯米舂出来的。我在外婆家却看到外婆是把浸好的糯米换了水后放到手摇石磨里磨出来的,也是一种常用的方法。一边磨一边加水,石磨出口处盛一木盆,乳白色的黏液就流进盆里,沉淀在盆中水里的糯米粉颗粒极细,就是所谓水磨粉。一般现磨现吃。如果量大,水磨就不合算了,因为不容易晒干保存。
我们家族有台古老的舂粉机械,在大院的西厢房。地上半埋着一只大石臼,离石臼两步,并排很近地立着两根原木。舂头是黄铜的,榫接在大约七步长的硬木舂杆前端,上面还绑块麻石以增加分量,离头两步处安一横轴,支在两根原木顶端,支点处加了菜油润滑。舂杆尾部做了个扶手架子,人可以趴在架子上,一只脚踩那舂杆,这就是杠杆原理的应用了。每逢年关将近,这台原始的机械就忙了起来,全村的人都靠它舂米粉。轮到我们家了,就全家出动,那时天已经黑了。父亲上架子去踩舂。母亲和祖母用绷筛把初步舂出来的粉粒细细筛出粉来,筛完后的大颗粒仍然倒到石臼里。一臼接一臼地舂。因为怕落舂时出现意外,家里人不许我靠近帮忙,但姐姐却可以。起舂时的弧度多少要把米粒带出来少许到石臼边沿上,姐姐负责用竹刷帚把它们刷回去。她一口的苏北话让我很瞧不起。我第一次有了失业的失落感,坐到稻草堆上呆看,不一会就睡着了。
做团子的馅一般都用三种,两种甜的,豆沙和芝麻,一种咸的,有时候是萝卜丝加肉,有时候是青菜肉。村里经济不好的人家用很便宜的猪油渣代替肉,味道反倒更香。除夕的白天里,母亲在一只很小的不超过20厘米高的石臼里用一根20 厘米长的黄铜杆捣炒熟的芝麻,祖母张罗着熬赤豆沙,姐姐拌菜馅。父亲指派我去打酱油,自己却极休闲的样子,他竟然不顾我是豆沙和芝麻的质检员身份。最忙的时候太祖母也起来了,虚弱的身子慢慢过来,坐到桌旁,抖抖索索地包团子,手艺却依然无可挑剔。甜馅做成蛋形,咸馅做成球形以示区别。
下好的第一锅团子由父亲品尝并提出意见,如果满意了,也就是说他不吱声吃第二只了,就稍凉一下贴上红纸送给邻居。父亲是这方面的专家,象我一样大的时候起就担任了这项工作,并且似乎没有退休让贤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