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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情帝国(上)(1)(6)

时间:2019-03-20  点击:

6、龙困云沼
 
妮石和半山臣用明月王发给探险队的黄宝石向观里帐房兑了些铜钱做盘缠,辞别主持真人,扮作道士,背着毡子离开了平山观。他们沿着溪水,顺着冷僻的山路,渐渐走向平野。天色向晚,在平野的边缘,来自山区的众多溪流漫开成为大片的湿地。湿地中央形成了水沼和河流。河流蜿蜒向下,成为亚鲁河的一条普通的支流。真人曾经告诉他们,这片湿地叫云沼,中央的河流叫陷河,河边有个县治,就是苏国的云沼县,属双流州治下。到了云沼县就可以上驿道了,驿道可以通向苏国任何一个地方。
他们在平山观生活学习了三个月,学习苏国的语言文字和三清教的教义。半山臣什么都学不会,苦恼万分,一直催促妮石辞行。妮石虽然沉下心思学了不少东西,也只能算生吞活剥,稀里糊涂,勉强对付着可以说几句磕磕巴巴的苏语。比起蓝周国象形文字,苏国文字虽然也是象形文字发展起来的,却要复杂精细得多。拗不过半山臣的催促,妮石不得不提前向真人辞行。三个月的相处,真人对妮石已经颇有好感。临别之际,真人在白绢上写了一首诗,嘱咐妮石好好收藏,他日必有用处:
“龙兴云沼将命生,大名壮士佑天人。相伴略阳莲花白,乡关万里异国臣。”
妮石并不明白真人所书意义,但凭谨慎的本性,小心地收藏好,夜宿农家时讨了针线,将白绢缝在道袍夹层里。
    这一带因是生墨与熟墨和苏人的交界处,人烟颇稀。妮石等两人贪赶路程,错过了宿夜人家,便选土道旁一处水洼旁的洁净草地生了一堆篝火。妮石用佩刀削了一根树棍,以火光投草做引诱,向水洼中叉了两条肥鱼,放在火上烤了充饥。初春的寒气加上河边的湿气使他们感到阴冷。
    “咱们就算进入苏国了。”妮石说,口气里有着迷惘。但他对苏国充满好奇心和冲动,他预感到自己的一生将与这个陌生国度紧密相连。
    “听说苏国富得流油。”半山臣赤贫一人,盼着撞大运。但他的预感却非常不祥,不停地搓手说冷,显得很紧张。
“苏国会有你想要的一切。”妮石笑了笑。半山臣已经做起从苏国带支茶叶商队原路返回蓝周的美梦了,他暗地希望墨人早点把路修通到太白峰崖底。传闻中的北方商道,那是有名的瓷器和丝绸之路,回到蓝周要经过草原和沙漠,非常遥远。
“明月王殿下一定在筹划按照我们探的路修望齐大峡谷栈道了,”妮石自豪而不无伤感地料想道,“一两年内一定能跟墨人筑的路接上的。”
    “是啊。”半山臣同意。
妮石释然地叹了口气。许多自耕农喜欢担任王的斥候轻骑,因为这是薪饷较高且行动最自由,最富于冒险性和最激动人心的工作,干这一行是很荣耀的。
吃完烤鱼,疲劳抓住了他和同伴。他摊开毡子准备睡觉。
 
远处传来马队的蹄声。他们急忙跃起,用羊皮水袋里的存水浇灭了余火,静寂无声地伏在月光下装睡。经验告诉他们不能动。
一弯月色,暗淡如水。
打着火把的一队轻骑兵巡哨从小土丘后转出来,一路小跑,嘻嘻哈哈的说笑声远远传来。土道上鸾铃一片脆响。
“有烟味!”轻骑兵中有人大声喊叫。众人勒住马,四处张望。他们发现了水洼边空地上升腾起来的一缕白烟,那是刚刚被浇灭的火堆。骑兵们下马向空地走来,发现了两个道人,用脚将他们踢起来:“怎么睡在这里?!”
妮石显得很害怕地说:“贪、贪赶路,错过住宿。”
轻骑兵队长围着两人转一圈说:“我看这两人雄壮长大,相貌魁伟,一点都不象咱们这里的人,莫非也是卫黄道龙虎山上下来的贼党?”
“我们从平山观来。”妮石分辨道。
“哼!”队长轻蔑道,“最近还不就是你们这些道士不稳妥,先给我拿下!”队长所说也是实情,沉寂多年的三清教龙虎派邪门外道忽然又在安西道大肆打家劫舍,许多富户一夜间被搬个精光,彻底破产。为首的道人名叫葛武,一个月前已经在独山府天长县被捕,但他的七八个党徒还在流窜作案。
众兵士一拥而上,被半山臣摔倒一片。他情急之下用蓝周语大叫妮石快走,妮石也挣脱了,两人向湿地芦苇深处狂奔。可惜不熟悉地形陷到淤泥里,很快又被抓住了。
苏国巡逻队把他们两人绑在杠子上抬回边境斥候站。军士脱光他们的衣服搜查,从妮石衣襟铜钱串里发现一块圆形青铜环扣,上面有个异国骑士图案。一个军官模样的人仔细看了铜牌,戚紧了眉头。
 
沼泽的尽头是苏国云沼县的乡村。
苏国的确是一个美丽富饶的国家,平野辽阔,阡陌纵横,初春时节地里麦子已经长出来了,成群的麻雀在原野和树丛上飞舞。民众有饱暖的日子,平和的面色。
    天亮以后,军官命人用马车将两位俘虏送进十里外的一幢巍峨的青砖堡垒。几个老兵在城堡根上晒太阳。卖菜的黑衣妇女推着独轮架子车出来,哨兵在她屁股上捏了把,被她笑着佯打了一记耳光。
    苏国城堡阴暗的简易牢房,圆木栅栏哗地开了。
    “你,出来!”守卫对妮石勾了勾手指。他们走到监舍门口,阳光轰然而下,让妮石猛打了一个喷嚏,眼睛眯起。他看到院子里有辆马车,半山臣反剪双手面无表情地坐在车上。守卫也反拧了他的手,用绳子扎了推上车子。他们只在牢里待了半天,吃了一碗粥。看来苏国人很重视他们,要把他们往上一级衙门解送。他们都带了脚镣。
半山臣与他注目示意,刚说“他们会带我们到哪里去”就挨了一记耳光。车上还有四个公人,来自云沼县衙门,一色的黑帽子右边插跟鹅毛,火红衣服镶了黑边,扎着紧实的绑腿和绑肘,每人一条枣木棍棒,一口腰刀。四个人传递着喝小坛子中的酒。
马车出了城堡。妮石抬头看到城门洞上的字:齐云堡。城堡东门外路边是个小型集市。引车卖浆者流,贩夫走卒之徒熙来攘往。间有宽衣大袖的富人和粉装铅华的妇女目中无人地走在大道中央。一个苏国轻骑兵的马被一个屠夫抓住缰绳,他们在争吵,而马儿很不雅观地把粪拉到大道上。烤羊肉的香味诱发了妮石的饥饿。店铺和摊位一个挨着一个。顽童象小动物一样到处乱窜。大道将齐云堡和云沼县城连接起来,集市背后就是云沼县城。从齐云堡的箭楼可以遥瞰陷河边的整座县城,形如大半个烧饼。
公人酒喝多了,就话多,渐渐地跟妮石吹起牛来。妮石就顺着他们的话敷衍,现卖些三清教里的掌故神话。他从公人嘴巴里也了解了不少关于葛武的龙虎派的逸闻佚事,诸如飞檐走壁、劫富济贫之类。半山臣言语依旧不通,只好装聋作哑。
 
于路山川秀丽,平野茫茫。他们沿着陷河蜿蜒而行,地势依然在向下,但很平缓。陷河依旧冰封,但看得出来阳光已经将冰面照得滋润了。河边村民凿冰取水,用毛驴驮了水桶回村里去。
第三天早晨,他们到达一座大城,这是苏国的双流州,以陷河在此汇入亚鲁河而得名。双流州城比蓝周高原的任何一座城池都要高大,并且都是由巨大的青砖砌起来的,十分精致。进入城市,城里的街道较为宽阔平坦,房子也更高大精致,市廛更加喧闹。杂耍艺人在市口拉起人场,在料峭春寒里赤膊上阵,表演吞刀咽火的本领。一个小偷被逮住了,市民拥上去暴打,闻讯赶来的三个公人在人墙上恼怒地扒着要进去带人。一只鸡被惊吓,飞到了屋脊上。
马车停在经略府衙门前。清晨人烟密集,府前照壁上贴着缉拿要犯的海捕文书,宛如八字开门的府衙两侧也张贴着朝廷的告示和皇帝的圣谕。许多人围着听秀才模样的人宣读其内容,议论纷纷。经略是武官兼文的职位,府衙门口把门的都是一色衣甲鲜明的长矛兵,个个精神抖擞,声气如雷。其中一个兵大声恐吓一个试图爬到石狮子背上玩的垂髫小童,做母亲的急忙上前把孩子抱走,一边埋怨当兵的粗野。
府衙两侧店铺和商家鳞次栉比,旅馆药房、布店粮行、茶楼酒肆、当铺钱庄,十分热闹。店前当街是做小买卖的地盘,一个外地游方来的算命先生跟经略府的阴阳先生起了争执,围了几个闲人在劝架。末了算命先生收摊走人,阴阳先生依然气鼓鼓的。卖菜卖鸡蛋的农夫农妇唱和吆喝,黑衣黑头巾表明他们是平地熟墨。卖粥的、炸油条的、下饺子煮汤圆的挑子都生着炭炉,热气腾腾。汤圆担子离府衙最近,三两个顾客散在几张方桌边吃汤圆。
公人馋那汤圆,急急向门卫投递了文书,就带了车夫和两名囚犯一起走过马路,来到汤团摊位,聚坐在一条长条桌子两旁。公人们于路与妮石聊天,混得熟了,居然也掏钱多买了两碗,一边开着玩笑,一边喂给妮石和半山臣吃。这种食物蓝周人从来没有吃过,很甜美。
边上的食客好奇地打问:“哪里抓来的强盗,是不是葛武的同党?”
“看走路的样子好象当过骑兵?”有人怀疑。
“看相貌是西北戎族人,长得好魁梧!”有个见识广的商人注意到妮石和半山臣两鬓的头发比别的地方长许多,那别的地方头发看上去是半年之内新长出来的。这种发式只有蓝周地、提坦地的人才留。他们的道士冠早就被揪掉了,道袍外罩着橙色囚服,头发披散开来,双手依然反捆着。
“怕是要问斩?”旁又有好事者插嘴。
“谁知道。公家的事情经略大人做主吧。”公人摆出事不关己的姿态,付了铜钱起身。他们到了将军府前就不再多嘴了。
 
苏国双流经略府经略使、敕封平西大将军李粉猪大人升堂了。这位边疆大吏上马管军下马管民,是苏国安西道最有权势的官员。他看了解牒,签了意见,取大印拍了,叫师爷赏了四个公人铜钱,打发他们回边境小县云沼。转过头来端详两个俘虏。师爷说他们是西北戎族人,双流州有个从提坦地因病流落来的骆驼脚夫,给一个老员外看守院子,他派小厮去叫了。李粉猪本人出身墨族,但他是双流本地熟墨。他中过武举,在征伐林间生墨部落的开边战争中积累军功,靠本民族的鲜血和人头爬到这个地位。不过开边战争已经停止二十多年,西部的生墨星散云落,躲在深山老林里,已经无法凝成力量了,全苏国只有西南生墨尚仍不时闹事。吏部本来要调他到别的地方去以回避本地,但一来他熟悉边墨军情,二来他又是墨人出身,朝廷对边境生墨都常常以册封其酋长为土司作为笼络,何况他还是忠于朝廷的将领呢?连他的老对手和手下败将哈亚大王都已经是土司了。
双流州居民苏墨混杂,早就分不清彼此了,朝廷对墨族人并没有歧视。其实继梁国之后的苏人本来就不是民族概念,而是个地理概念,苏国普通百姓多数是羌人后裔,虽然多少有些歧视别的民族的人,却总体而言禀性善良温和,随遇而安。他们只要有地种,有饭吃,什么样的事情都能放过去,有着强大的耐受力、惊人的同化力和宽广的胸怀。梁人在三千多年里融合了数不清的民族、部族、移民,随着中央集权的朝廷的诞生而稳定地形成了一个地域民族的观念。但对墨人的同化和改造,因墨人曾长期统治亚鲁河中上游,文化历史悠久,人口众多,至今仍然没有完全结束。
李将军让两个俘虏静静地跪在堂上,由公人压着肩膀。他手里把玩着那枚作为证据的青铜扣,问了几句,发现妮石对答并不流利,却反复坚称自幼父母双亡,一直在平山观生活,这次下山是奉师傅的旨意去内地游学。李粉猪恼怒起来,招呼衙役开打。他最不耐烦的就是审案,往往是把双方都打一顿,胡乱把案子结了,因此双流州的人遇到事情都不敢打官司。他年纪上身了,官也做大了,没什么别的想头,娶了三房姬妾整那事情,办公时就呵欠连天,眼泡浮肿。但这个案子有点特别,案犯据师爷介绍好象是戎族的武士,就引起了他的一点兴趣,他知道隔着天狼雪山(蓝周人称之为望齐群山)和浩瀚的原始林莽,那边有个蓝周地高原,好象邸报上曾讲过蓝周地有个明月王很能干,灭了卫国,统一了全高原。数百年前卫国曾有使臣到过苏国的前身,北方的前梁国,后来就没有音讯了。邸报的消息是提坦王的使臣提供的。皇帝对蓝周地、提坦地甚至罗斯地都兴趣不大。苏国是世界的中央,苏国只讨厌漠北可汗赫奴这位芳邻,已经赐给他很多银子,但他好象总是在哭穷。
通译来了,他高鼻深目,有一部肮脏的焦黄色大胡子,拄着拐杖,眼神躲躲闪闪。李粉猪爱打人谁都知道。
问了半天,打了半天,打得死去活来,还是弄不明白妮石等两人的来历。妮石只讲苏国话,越打他牙关就咬得越紧。而通译是提坦人,半山臣的话其实他也听不甚懂,又怕自己招李粉猪打,便顺着师爷和李粉猪两个议论的话头,胡乱编派半山臣招认他们是赫奴派来刺探军情的。但师爷分析安西道离赫奴远隔数千里,赫奴满足于抢劫骚扰卫黄道和平北道的北部、云中道和代国西部等地,中间还隔着天凉道,没有必要派人千山万水到安西来。他怀疑这两个人很可能是从蓝周国翻越天狼雪山过来的。李粉猪对蓝周国隔绝在天狼山外不知多遥远,心里全无概念,不相信他们能从蓝周过来。看他们的道袍,就很怀疑他们俩一定是两个多月前在独山府天长县被抓获的三清教龙虎派邪徒的同党。卫黄道戎族后裔并不少见,这样的长相并不奇怪。两人意见不合。于是他让师爷给驻节在独山府的巡抚明玉成拟个公文,将妮石打成“龙虎贼人”,枷了送过去。却将不会讲苏国话的半山臣打成“赫奴奸细”,枷了送往东北方万里之外的代国,交给专门负责对付赫奴的代王司马彪。通译期期艾艾,说不清楚,依旧被打了板子,从师爷手里领了点膏药钱回去。李粉猪无视两个人疑点颇多,且是同伴的事实,糊里糊涂地判结了案,回后衙睡觉了。师爷无可奈何,只好依了他。
妮石与半山臣被分别起解往不同方向。妮石走水路去独山府,半山臣走陆路去东北代国。妮石因伤势严重,拖延起解近一个月。他们兑换的铜钱银两都被逻卒、军官、公差、牢头乃至文书孔目、刑名师爷等人私分了大半,最后造册充公的不过五十余两白银。而这部分,基本上就是李将军的了。
妮石的肋骨被打断了两根,面目浮肿,缺乏睡眠,生命如同游丝。因他身材高大,李粉猪的师爷让皂隶给他量身定做了一副大枷锁,那圆孔开得正好,使他吃东西的时候必须小心翼翼。在等待起解的日子里狱医给他的治疗虽然高明,接上了肋骨,但态度却是草草了事,止血和消毒都不认真。他靠自己顽强的生命力在举目无亲的异国熬过最困难的一个月。一个负责犯人饮食的狱卒惊讶和钦佩他居然能活着,看他说话和气,心生怜悯,就索性给他煨了些鸡汤。他被起解时手术的伤口仍然在溃烂,散发着恶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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