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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情帝国(上)(4)(3)
时间:2019-03-21 点击:
3、铸币变法
天安城的黑衣内卫赶上陶城公求火七君归邑的仪卫,报告说两年前派往东方探险的探险队队长妮石回国了,正在赶往阃间城的路上。大司寇听了,点点头,什么都不说,继续进陶城。飞进一只苍蝇他都必须知道,但不一定非要处理。妮石能带来关于苏国的最新消息,但实际上望齐商道已经开通,他的人已经多次进出苏国了。他的陶器也试探过苏国市场,但苏国人更多使用的是漆器和瓷器,陶器被用来泡菜腌菜或夜间留尿,本地的就成,他的试探以亏本告终。他想念着自己府库中的黄金和帛布,感到甜蜜无比。他年约五十开外,体魄健壮肥硕,麻脸细眼,漆黑的大部胡须四散开来,显得威猛异常。他的陶器占领了蓝周地陶器市场的七成。现在比蓝周地大六倍的提坦地并入明月王朝,而天更山区也几乎与蓝周一样大,居民使用的陶器无论质量还是工艺款式都无法与巨泽黏土烧制的蓝周陶比美,他的黑衣人还会找那些卖陶人的麻烦,直到他们到陶城来批货为止。他的家臣为他在星星峡马市开辟了陶市,他的陶器甚至吸引了遥远的神圣罗斯帝国商人,在罗斯被作为工艺品收藏而不是日用品。他亟需扩大生产。对人过中年的求火七君来说,追求财富也是一种权力和征服的游戏。
他健步走进府邸。妻子迎上来问候。他的儿子求火埚手中拿着库房的钥匙。但庭中却也堆放着成捆的帛布,求火埚说:“又要盖房子了,没地方堆这布,霉烂了不少。这地方靠着巨泽,水气重。”大司寇怒道:“你就不能多买些奴隶回来干活!”求火埚说:“我每天都在买,人越来越多,都要张嘴吃饭。干活的人多了这布也自然越积越高。这些布够把唐城买下来了!但得雇一千辆车来运。”
“把它们运到星星峡去卖给罗斯人吧!未正说罗斯人喜欢蓝周的帛布,他们支付黄金做成的钱币。总比烂掉好。”他的妻子建议道。未正是他们长驻星星峡陶市的家臣。家臣是高级奴隶或士人,有管事权,有较大行动自由,生活待遇相当考究。
“可罗斯金币在蓝周有什么用?我只能把他们融化了灌成金锭,而且成色太次。细算起来我亏吃大了!”大司寇不满地抱怨。
“大相府来了文告,”求火埚说,“新制铜钱收购帛布,不知父亲意下如何。”
“这个我知道。我还抓了两个不肯收铜钱的商人。市面上有人哭骂大相,但铜钱毕竟不会烂。只是大捆的帛布变成几枚看上去百无一用的铜子儿,的确有点让人心酸。”求火七君叹口气。他发现汗牛充栋的帛布与想象中的一筐铜子儿相比让自己的富裕程度变得很难捉摸了。
密报说南方绵侯密谋起兵造反了,他是专门织造帛布的,特别是高档的丝帛。他新辟了三个小山包。三座山岗的柞树刚刚长成,他放养了大量柞蚕准备狠发一笔财,而大相却在断他的财路。本来铁的大量使用使方施地的铜业开采萧条,但大相决定铸造铜钱,使方施地铜业又兴旺了起来。方施人召回了受聘为绵侯射鸟的一部分子弟回去采铜,让绵侯的柞树林成了鸟类的天堂。绵侯欲哭无泪,咬牙切齿。他指令所有的库存的帛布只交换兵器盔甲,他给所有织造工人和奴隶都分发了兵器,组建了一支五千多人的队伍,重金聘请退役资深军士训练,他还秘密串联了许多心怀不满和忿恨的诸侯。求火七君故意延压密报,不告诉明月王和大相,心中很矛盾。他做了两手准备,一方面阴谋安插了两个力士在绵侯身边相机行事,另一方面以防患的名义征得大相同意扩充了内卫机动部队。他嗅到了大相身上有股陌生而凌厉的气味,自己并不喜欢的气味:大相好象另有耳目,并不完全依靠他。他考虑必须在大相府安插自己人。大相还流露过要用俸禄代替封邑激励官员的意思,官职不再世袭。这也就说,自己的儿子求火埚可能当不成大司寇了,或者若当大司寇就得放弃陶城。想到这里,郁闷上了心头,他呸地一声,狠狠地吐了口痰。最明显的一个步骤是,大相扩大了大司徒巡行各诸侯城市检视户籍人口和教化的使者的权限,培训增加他们的数量,让他们长期驻扎在诸侯城市,设立衙门办事,负责人被称为尹。这样就大大削弱了诸侯的权利和自由,强化了明月王对诸侯的控制。
更让诸侯不舒服的是大司马和大司寇也把手伸到诸侯地盘里,将巡行使者改成驻节使者。在较大的城市,大司马和大司徒的人合署办公,负责人称为守,配属有一支百人队,耀武扬威。这些主要从司徒或司马门下出身,经过扶风书记官学校深造的士人们表面上对诸侯毕恭毕敬,暗地里不断加强他们在当地的权力。他们阻止了包税诸侯对小贵族和自耕农、独立村社的侵削盘剥,阻止了诸侯对自己部曲的过分压榨,在当地赢得部分群众的支持。下一步,大相很可能将取消包税,直接征税。
明月王向南方挺进越来越深入。努族的心脏地带远在飞驼雪岭北端的中甸地。远离蓝周高原的中甸地原来是一块水草丰美的蛮荒之地,数百年来努族人在这里大量繁衍,并掌握了农耕技术,连年丰产。努族人与下甸湖沼地区的鱼族人交战并征服了人口密集但生活方式半农半渔的鱼族人,两族溶合为一。主要由鱼族人组成的兵力源源不断地北上。鱼族人主要兵器是钢叉,他们早就掌握了炼钢技术。钢叉兵对明月王的骑兵造成很大伤害。明月王的战线拉得很长,供给吃力,战事就凝滞了。他在原努族林地垦荒种地,实行军屯,建造城堡,做长远打算。
他同意大相施行了一条新政策:各领主必须应王的召唤派遣在册奴隶每户一丁南下垦殖,被派遣者给予民籍,但至少需在南方生活十年。十年中物产之三分之一归原主人,十分之一归明月王。垦荒者由南方驻军部队监管。应交给主人的物产在南方由部队收取实物,如谷物、铁矿石、桑麻、器物等,将数据驿传到中央大相府。大相府铸造相等值的铜钱给予其领主。扶风城铸币坊的炉火彻夜通明。当领主们满腹狐疑地用铜钱第一次买到其他物品时,这条政策就成了很受欢迎皆大欢喜的新政。领主们开始主动或托人找关系到大相府打听自己辖内奴隶的派遣令何时下达,哪怕分到靠近前线的不稳定地区也成。大相就乘机将基层的组织工作下放到守尹手里,迫使领主诸侯们只有跟守尹合作才能获得利益,从而巩固了守尹的地位。领主的子弟们更愿意从军到前方当将领而不情愿在越分越小还必须留出一半荒野不得开发的领地里毫无作为,因为许多镇守城堡或寨栅的前方将领都封了新的爵位,拥有周边的林地,有了自己的奴隶和民户。那些在他们保护和监管下的得到了民籍的奴隶五年后就能完全成为他们的部曲了。这条新政策给长子完全继承权体制的确立减少了阻力,也使开边活动四处展开来,蓝周国的人口和版图迅速增长。被派遣的青年奴隶们兴奋得难以安睡,憧憬着未来的生活,虽然艰苦的开拓、瘴疠和疾病在等待着他们,高达三成的战乱死亡率在等待着他们,但自由的召唤,成家立业的梦想期待让他们无法拒绝。他们为争取被派遣而积极为领主工作,这也一定程度上缓解了蓝周国内的阶级矛盾。虽然经常发生开边奴新村整村被努族人屠灭的惨况,但明月王在努族森林稳稳地站住了脚跟。努族人也发生了分化,一部分人向明月王投诚,他们的村落成了蓝周人城堡或寨栅的附庸。
在最大的铁矿附近,明月王建设了南安城,成了新的南方营营地和南方经济中心。明月王每年在南安度过他的秋天,每年把战线向南推进三十里左右。茂密的原始山林源源不断地把铁、银、金沙、皮毛、木材、宝石、药材等献给他。十年后,他在兀鹰山头建筑了无敌堡,从这里可以俯视辽阔的中甸地。中甸地是个鸡犬之声相闻的农耕社会。他惊叹努人的适应能力和倔强韧性。他立国时击败的努族只是穿越森林的一支努族移民而已。
在南方发生了个别将领篡改驿传数据截留物产中饱私囊的事情之后,扶风城书记官学校毕业的学生们开始进入部队,逐步取代了原来的文士。他们的职务是文书参军,掌管印信和草拟文告,部队因此而受到了大相府的严密监管。连内卫部队也不得不接受这种限制。文士们也不断被送往书记官学校深造。他们在那里学习罗斯文和苏语、形式逻辑、算术以及新蓝周文字。书记官学校主要招收贵族和富裕平民的子弟,培养各级行政人员。大相从苏国和罗斯高薪请来了学识渊博的教师。这些人带来了全新的观念,他们在服侍他们的奴隶中挑选可造之材,悉心教授并为他们从大司徒那里争取自由批文。大司徒在大相的影响下批出去很多自由文书,解放了大批的奴隶。他们设立了一条国家赎买制度,只要守尹在诸侯的奴隶中发现俊秀聪明的青年,就可以动用明月王的财产以象征性价格赎买出来,送到书记官学校培养。也有些爱惜自己奴隶的诸侯主动为奴隶取得解放证明,送给国家使用,从而加强自身与国家的联系,这样的诸侯是比较聪明和开明的。这些奴隶出身的学生虽然受到歧视,不如士人,但却也逐渐渗透到权力机构中去,使社会发生了悄悄但深刻的变化。罗斯人为蓝周各大城市建设了公共照明系统和排水系统,而苏国人带来了他们深邃的哲学思想。
东方三年正月初一,大相南飞云按苏人的风俗给家人饮屠苏酒。所不同的是这屠苏酒是用麦酒泡了屠苏草制成的。蓝周的气候不适应水稻生长。
父亲南回羽在五年前又娶了个蓝周女人,生了一个小孩,取名南归乡。两岁的小弟弟呀呀学语,十分可爱。飞云将温酒先取一些沾了沾他的嘴唇,小孩子尝到异常的味道,就哭了。南回羽急忙抱起来哄。晚年添子是他人生一大快事。他的生意借了儿子飞云的势力做得非常顺手。他自己很少出门了,手下人为他打理在蓝周、罗斯、亚斯比亚等国家和地区的商号和商队,他在苏国双流州也开了百货店,并与自己青年时代在大名、天尽等地开辟的商号恢复了联络。撇开他在蓝周国以外的财产不计,他的财富在蓝周地排到第三位,第一位是绵侯,第二位是大司寇陶城公。但绵侯碰到了极大的麻烦。
多年来只有一件事让南回羽心烦,就是飞云古怪的性趣。可能是青春期情感挫伤的原因,飞云不喜欢异性。蓝周贵胄之家登门求亲的人络绎不绝,而飞云却不肯见任何姑娘,总是推公事繁重。他的公事的确很重,明月王几乎把所有内政都交给了他主持。他的脚很少跨进内府。他总是带着苏冰儿在外庭办公,经常把自己关在冥想室过夜,偶而在卫队和大司马派遣的铁骑保护下巡行各地。两年来苏冰儿已经长成一个漂亮而腼腆的帅小伙子,并从书记官学校毕业了,现在是大相的贴身书办。任何人求见大相都得通过他安排。人们给他送了很多宝物和礼品,他都扔在书办室的耳房里,根本不放在心上。这个单纯的小伙子心目中除了飞云大相和神明外没有别的,直到有一天大相轻轻吩咐他去找个小男孩来当书童。
现在轮到那个小男孩了,他叫米拉,是努族人,奴隶。他很温顺斯文地立在苏冰儿的身边。他到大相府已经半年了,一直由苏冰儿教他礼仪和文化。大相用手拍拍米拉的脸颊,把酒爵递到他唇边,他听从暗示,把酒喝了下去,脸立刻就红了。苏冰儿掩饰着嫉妒和阴郁的心情,也喝了酒,然后轮到年龄比大相还小点的后母,然后大相,最后是南回羽。
这时候阍人进来报告说大司祭来访。
“喔?”飞云略感意外,“快请!”